“钱公公是聪明人,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曾皇后缓缓说道:“你们不是大臣,没有宗族派系,不会为了政治态度和好处个人而拉帮结派,因为只要朝廷才是你们独一的背景。”
曾皇后保持着平时惯有的笑容,语气也还是驯良:“皇上为甚么会思疑到我身上,以及全部坤宁宫为何遭此灾害——你敢说跟你一点干系也没有?”
这画面不但诡异,并且可骇。
曾皇后淡淡说了一句,没想到钱景听到这话竟是惊得满身一震——她这是在点我呢?
钱景顿时心跳如鼓。
过了半晌,钱景才终究开口说道:“不管是与不是,您都是皇后。老奴如何想的并不首要,首要的是皇上感觉是,那便是了。”
她站起家来,渐渐踱步来到他跟前,脚步很轻,伴着朝服那富丽而厚重的衣料悄悄摩擦而收回的窸窣声,另有凤冠上珠翠相碰的纤细声响——钱景能清楚感知她的位置,而心机上,却像是正被一头猛兽核阅着,一动也不敢动。
“本相……首要吗?”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像是表了态却又没有,尽是奸刁与心机。
这个女人的可骇之处,不在于言辞狠恶、手腕暴虐,而是向来没有人重视过她,也完整没法预感她会做出甚么事来。
钱景答道:“但那都是皇上一时的气话,当不得真的!以是老奴当时就劝说了皇上,待他气消了天然作罢,这事也就再没提了。”
“我晓得,你们这些当寺人的,对主子最是忠心耿耿。”
“不不不,老奴可不敢胡说。”
提起许方,钱景不由想起本身在司礼监当二把手的时候,就算事情办砸了也总另有个顶头下属出来背锅或者清算残局;现在总算获得梦寐以求的权力和职位,却发明这差使每天都在刀尖上跳舞……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钱景跪伏在地上,听不出这话背后的情感,也看不到她现在的神采,还是严峻得瑟瑟颤栗,仿佛随时会有一把剑刺穿他的后心。
他这些话,九分真一分假;大要听来只是在陈述究竟,并未插手小我观点,却已经不动声色地将锋芒指向了别人。
“但你不要忘了——天子能杀你,我也一样能要你的命。”
钱景汗如雨下,神采生硬地勉强赔笑道:“皇后娘娘,您别拿老奴寻高兴啊!……这类话,可不好乱讲的。”
“是。”
“皇后娘娘圣明。”
想到这,顿时感觉更惊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