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羡只耐烦等她的下文——
“那……我们打个赌吧。”长平公主缓缓说道:“如果天子手被骗真沾了长姐的血,吾必废之。”
长平公主淡淡说道:“还能为甚么?两京十三省,都各有一摊子费事事;国库空虚,无钱无粮,杨阁老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又能如何?他是个父母官,总不能眼看着百姓们活活饿死。”
长平公主抬了抬手,让宫女取来一本账簿,拿给杨羡:“都第三年了!年年来借,越借越多,还只借不还……可贵杨首辅明天也在,总算是有人替我做主咯!”
他不但是杨羡的门生,还是他保举的官员之一,但是此时在长平公主面前相见,不免难堪——
徐良叩首称谢,拜别教员,跟那侍女下去了。
说到这,她顿了顿。
“绝无能够。”
杨羡扫了一眼,毫不踌躇地签上本身的名字,然后正色道:“镇国公主是厥功至伟的国之栋梁,如果关于她的死有任何不实之词,老臣也会一查到底。”
“固然天子即位以来,另有诸多不尽人意之处,但也不至于自毁长城。”杨羡无声感喟,但也不免暗自思忖:李长平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莫非她想以此事为借口策动兵变?
“我与长姐虽非同母所生,却自幼豪情深厚。对她的独生女儿瑾瑜,更是视同己出。”说到这,长平公主叹了口气:“现在孩子大了,问起父母的事——杨少傅,您教教我,该如何说才好?”
镇国公主死得俄然,而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位公主豪情深厚,这确切是她的一块芥蒂,想查个清楚明白倒也合情入理。
“我只在乎一件事:我姐姐镇国公主的死,到底跟他有没有干系?”
徐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低下头也不辩论,任由他骂。
徐良向公主施礼以后,干脆长跪不起。
“罢了,谁叫我是个心慈面软的人呢。”
长平公主又啧啧道:“现在太子才十五,恰是作天作地的年纪!万一哪天您俄然嘎了,他再闹出甚么幺蛾子来,也不知内阁另有没有够胆跑来宁夏给我骂的?”
这时,就见宫女引着一个穿戴官服的人来到跟前。
长平公主笑眯眯道:“你们也是熟谙的,就不必我再先容了吧。”
长平公主没有与他辩论:“如果,万一呢?”
“门生无能,给教员丢脸了。”
杨羡视野低垂,没出声。
他是来借粮的。
“但我不信赖他。”
此事也毫不会成为她谋反的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