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向来和顺的曾皇后竟是直面他的质疑,态度倔强道:“之前我到处敬着太子,那是看在我与郑贵妃的友情。我与她一同入宫奉侍皇上,虽正庶有别倒是情同姐妹,自是拿太子当儿子一样对待;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天子翻脸无情,无凭无据的,一句话便要困死中宫,可曾讲过半点伉俪情分?……呵,现在他的儿子死了,还希冀我能说出甚么好听的来?便是他们父子一同去了才好!”
不过,最首要的是,她这一句话便试出了大臣们的态度:反对,支撑,以及不想参与。
梁小玉怔了半晌,随即懂了,缓缓站起家,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个大礼。
长平公主的仪仗进宫时,正遇东宫事发,全部武装的禁军正在封闭全部东宫,离着老远都能较着感遭到杀气森然。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
女官收了刀,屋里的氛围顿时和谐很多。
民气惶惑,停棺的典礼草草结束。
“皇后。”
这都是刚畴昔没几天的事,天子放言必然要正法皇后的狠话还犹在耳畔,别管是气话还是当真,性子自是比明天皇后刚才这番较着的气话要卑劣很多。
不知不觉,二人的话题就聊到了太子身上:
那女官一惊,随即住了口,又退出去了。
一旁的杨羡终究听不下去,冷脸打断道:“请勿妄言!……何况,死者为大,太子贵为储君,还请皇后慎言。”
伴随她进宫的礼部官员也在窃保私语,前来驱逐的大臣少了很多,大抵是统统明天插手了东宫寿宴的都被叫出去问话了,只要内阁首辅杨羡及几位阁老还在北风中等待。
“依我看啊,人的命数真是自有天定!”曾皇后叹道:“太子就合该是要栽在鞑靼人手里的,就算是mm操心吃力地把他从西北捞返来,也不过是多活了几日罢了。”
杨羡在旁阴沉着脸,轻咳一声。
杨羡本觉得这会是一场火药味实足的会晤,却千万没想到,因为天子的缺席,氛围竟是空前调和——只是,也太调和了吧?二人的确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密切熟络、毫无拘束地聊着各种话题,不免就让人遐想到之前关于皇后与枢密院的各种传闻,现在看来更像是真的了。
——太子遇刺,接下来恐怕会全城封禁,尽力搜捕凶手。此时留在她身边,确切不当。
长平公主在旁笑道:“几年不见,您如何都学会抢我的词了?”
“您不信赖我?”
“让他们等着!”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长平公主进宫的全部流程都被打乱了。
梁小玉刹时变得有些绝望:“但是,我想留在您的身边……”
长平公主俄然大声打断道。
“我只信赖有代价的人。”
有劝皇后慎言的,大喊大逆不道的,但更多的是沉默不语:之前的曾皇后是如何的母范天下、仪态万方,大师都是看到的;而天子是如何对待皇后的,大师也看到了。
她当然不是在随便发疯,这些话是在向长平公主通报首要的信息:太子死了,不管与你有无干系,锋芒指向的是鞑靼人,一死一逃;现场留下了首要的物证匕首,但并无更多线索。
“然后呢,你除了给我惹来费事以外,还能给我带来甚么?”
半晌,长平公主才缓缓起家,环顾世人:“跟底下人说:环境有变,原地待命,等我唆使。”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能顺利通过她的试炼,即便最后没能来到我身边,也起码能让你的后半生不至于沦为到处受人欺负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