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一怔:环境比料想的还要糟。
瑾瑜与长平公主同乘,眼看熟谙的风景在渐渐向后退去,忧心忡忡道:
“行,你把文书交给我便是,我自会呈送。”
这时,就见长平公主指尖的棋子被丢回白玉棋奁,率先开口说道: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放弃。”长平公主的目光回到面前的玉石棋盘上,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那,军情司现在是谁主事?”她不断念,又问。
提起这伉俪俩,长平公主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淡泊名利一心为了江山社稷,把忠臣良将的名节看得比命还首要!也不看看太子彻能不能容得下你们?
这时,瑾瑜俄然一撩裙摆,双膝落地跪在她面前——但踟躇半天,竟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人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她,迷惑道:“裴总兵派你来的?”
八年后。
那女人身材肥大,裹着件深玄色的半旧长袍,尽是灰尘。她骑的是官驿的军马,累得通身是汗,人也是披星戴月好几日,一脸怠倦。
她的语气淡然,仿佛镇国公主与张芝驸马也不过是那棋盘上的两枚弃子,无足轻重。
“我找兵部侍郎鲁霆钧鲁大人。”
——难怪裴总兵在提到兵部的时候,竟是那种神采!公然都是群没用的东西!
瑾瑜不明白,固执地望着她专注的脸。
她的声音听起来安静,却像是暗潮澎湃的湖面:“以太子彻的仁慈,应是会赏你们全尸。只是,我这小我贪恐怕死也不配享太庙,就不迟误你成绩大义了。不如我们就此别过,权当从未见过便罢。”
“不成,此事干系严峻,我必必要面呈军情司主事。”
“我们走了,那爹爹如何办?……传闻他刚被下了狱。”
枢密院早没了。
二人胶葛半天,那官员竟是有些恼了,直接将她轰走了事。
她心急如焚,朝摆布望了望,目睹人群中似是闪过两个穿飞鱼服的身影,内心立时有了主张。
当值的官员高低打量她一阵,见她描述黑瘦一副浅显民妇打扮,皱眉道:“没有这小我。”
彻帝不但清理了统统女官,还连累了很多朝廷要员,乃至累及后宫,坑杀、放逐了很多宫女。那场阵容浩大的洗濯持续了好几年,被扳连砍头放逐的人无数。
说到这,长平公主叹了口气,又道:“你父亲张芝更是个痴人。父皇病重之时,我便早劝过他尽快离京,不然将来太子掌权就会非常被动,成果……算了,他毕竟还算是有点知己,没拉着你一起去死。”
没听过,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那费事你请他出来见我,我有首要军情禀报。”
“我不会把精力华侈在一个求死之人身上。你若现在下车归去,倒是还来得及跟你父亲死在一处……挺好,鬼域路上有个伴儿,也算是全了忠孝。”
小刀气得想骂街,但这也处理不了题目。
“恰是。”
瑾瑜的年纪,尚不晓得朝堂上的波诡云谲,只模糊感觉她话语冰冷,不近情面。
八年前一场大火,将那套院落烧得只剩下围墙,现在早已重修了新的砖木小楼,矮矮的一片,也不知是被哪个衙门当作库房征用了。
见她不动,长平公主又冷冷道:“我这小我名声不好。离经叛道,冷血无情,射中注订婚缘寡薄——要不要走我这条路,你最好现在就想清楚。”
瑾瑜惊得满身一震,低头垂下眼睛不敢看她,更不敢开口,眼泪却止不住一双一对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