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怔怔地坐在原处,竟是半晌回不过神来。
“我就晓得你能行!‘九紫夫人可当百万兵’,不愧是我枢密院的传怪杰物!”长平公主笑道:“只是,你占了人家的总兵府,等王逢返来,可如何跟人家交代?”
说罢,再次拱手,拜别。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时至本日,朝廷不再是当年的朝廷,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
一起步行来到大同总兵府门前,立于两旁的女官服饰又与内里的有所分歧:身披软甲、足穿马靴,手臂上装着可主动连射的弩机、后腰上挂着箭筒,年纪都在三十岁高低,身材个头也划一很多,想来应是亲兵或是军中精锐?
说着,他朝瑾瑜施礼辞职。
“先前镇国公主与鞑靼可汗那一战,我二十万精锐几近所剩无几。”谢丹说道:“前些年,哈木脱欢和巴图孟特儿经常来犯,在边城诸镇大肆劫夺。是以,大同府以及四周的男人多被放逐,驻扎在杀虎口威鲁道一带,城里就只剩下老弱妇孺。”
不料瑾瑜打断他的话,嘲笑一声说道:“你莫不是想说:我母亲和阿姨因为一个男人就此反目了吧?……呵,你们这些男人啊,造起谣来眼都不眨、编起故事张嘴就来?!”
“当时,太后也实在难以弃取。”许方叹了口气,说道:“依着朝廷礼法,长幼有序,理应是长公主最早出嫁;更何况她又刚立了军功,既开了口,先帝也很难驳她的要求……”
朝阳初升,晴空万里。
不但如此,长平公主朝街边张望,见不管买卖铺户还是来往的行人,也多是女子;就连驿站里搬运货色的力工,另有街边挥汗打铁的铁匠也多是膀大腰圆的妇人。
“驻军原是有两万摆布,被王逢带走一多数;若复兴战事,就得靠我们的两万娘子军了。”
再往前走,便有身着分歧色彩长裙的文职女官,跟当年的枢密院没甚么两样。
——造反这类事,但是会感染的。
“一派胡言!”
巧的是,长公主李姝平畴火线班师而归,带回西北大捷的好动静。当年李姝平二十二岁,因为自幼丧母,被皇后养在身边,跟长平公主一同长大。这是她初次立下军功,遂得封号‘镇国公主’。
正要拜别时却又俄然止住脚步,转过脸来讲道:“镇国公主乃国之柱石,老奴是怕她独一的血脉受人调拨,白白成了野心家的马前卒。郡主聪明,对于这些前朝旧事听听便罢,此中是非曲直,心中稀有便好。”
一个是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一个是满度量负的天之骄女,二人见面相谈甚欢,竟是聊得非常投机。吕皇后见了,便成心拉拢,并催促天子尽快将此事定下。
因为他才貌出众,先帝当时便成心招为驸马。
严北望带着随行女官远远跟在背面。
固然早有耳闻,但听她亲口说出来,长平公主还是感觉非常震惊。
裴绪庆、王逢、严崇汉,三人都曾是镇国公主部下悍将,也是目前边军守将当中实战经历最为丰富的中坚力量。只是,裴总兵脸臭脾气大,严崇汉装穷卖惨耍滑头,兵部都使唤不动,就只能挑王逢这个软柿子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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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不由一阵感慨:倘若当年长姐能听我一句,我又何需比及八年以后的明天?
长平公主一笑,目光缓缓从女官们身上掠过。
长平公主微微点头,问:“现在守军另有多少?”
王逢是现任大同总兵官。两年前,他被调去广西剿匪平叛,但诸事不顺,现在还陷在十万大山里;一家长幼无人照拂,便被兵部派来的官员接去都城安设了。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总兵府,就被谢丹领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