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丹面露对劲之色:“当中有驻军的军眷,也有避祸的边民、关外来的牧民,英年晚婚的小媳妇,拖着孩子的孀妇,我十足照单全收!有战事便带去火线,仗打完就在城里一边练习一边做工——所需的粮饷开支,比官军但是少很多。”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谢丹这才说道:“想成大事,手上就得有兵——谁的拳头硬,谁就能说了算!世道向来如此。”
“兵变是下下之策,若非需求,我不但愿看到任何一小我流血捐躯。你们是我最固执的后盾,我许你们万世承平!”长平公主望着世人等候的脸,朗声说道:“天下毕竟归于吾辈,但我要你们每一小我,都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那年长平公主刚十五,正一门心机筹划建立枢密院,忙得不亦乐乎。在先帝的授意下,许方安排长平公主与张芝暗里见了一面。
裴绪庆、王逢、严崇汉,三人都曾是镇国公主部下悍将,也是目前边军守将当中实战经历最为丰富的中坚力量。只是,裴总兵脸臭脾气大,严崇汉装穷卖惨耍滑头,兵部都使唤不动,就只能挑王逢这个软柿子捏。
“两万?这么多?”
“先前镇国公主与鞑靼可汗那一战,我二十万精锐几近所剩无几。”谢丹说道:“前些年,哈木脱欢和巴图孟特儿经常来犯,在边城诸镇大肆劫夺。是以,大同府以及四周的男人多被放逐,驻扎在杀虎口威鲁道一带,城里就只剩下老弱妇孺。”
九紫夫人谢丹早早率部下出城相迎,场面非常昌大。但长平公主在城外便下了马车,与谢丹并肩联袂而行,跟平常百姓一样安步在大同府宽宽的街道上。
朝阳初升,晴空万里。
——造反这类事,但是会感染的。
她却不由一阵感慨:倘若当年长姐能听我一句,我又何需比及八年以后的明天?
正要拜别时却又俄然止住脚步,转过脸来讲道:“镇国公主乃国之柱石,老奴是怕她独一的血脉受人调拨,白白成了野心家的马前卒。郡主聪明,对于这些前朝旧事听听便罢,此中是非曲直,心中稀有便好。”
一起步行来到大同总兵府门前,立于两旁的女官服饰又与内里的有所分歧:身披软甲、足穿马靴,手臂上装着可主动连射的弩机、后腰上挂着箭筒,年纪都在三十岁高低,身材个头也划一很多,想来应是亲兵或是军中精锐?
因为他才貌出众,先帝当时便成心招为驸马。
“当时,太后也实在难以弃取。”许方叹了口气,说道:“依着朝廷礼法,长幼有序,理应是长公主最早出嫁;更何况她又刚立了军功,既开了口,先帝也很难驳她的要求……”
长平公主不解道:“我记得他是大同府本地人——人被调去广西带兵,家眷却为何要送往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