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卫敏捷地换好衣服,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就算扒了这身皮,就凭我这一身本领,哪怕是还回福建跟我爹我哥杀倭寇去,也比在这里亏损受气给寺人打工强啊!”
“你说这破差使有甚么好干的?”罗卫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进屋脱了官服、换上一身平常打扮:“放着抓鞑靼特工这么要紧的端庄事不干,净派些狗屁倒灶的破事给我!”
“好咧,我这就办!”
“过了饮马川就是云川卫,这如何又不走了?!”
“待会儿见着瑾瑜,你是筹算杀她呢、还是奉告她有人要杀她?”
郑宴离跟着他,一边走一边不住转头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因为老是左顾右盼,就显得贼头贼脑甚是鬼祟。
郑宴离不由愣住:这个事……
“吃饱喝足,酒肉管够!完事儿都回家好好歇几天!比来蹲点盯人都怪辛苦的。”说到这,罗卫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又干脆变成五指伸开:“放假五天!直接关门挂锁走人!门房也不消留人,就说是我说的!出事我担着!”
“甚么哪头的?”
罗卫不觉得然道:“如何,是筹算去告密我呗?”
罗卫没骑马也没坐车,就在街上闲逛似的慢悠悠地走。
郑宴离没接话,并白了他一眼:托你们的福,我现在说话底子没人信。
那人双手接过银子,眉开眼笑:“感谢头儿!”
长平公主往下拨了拨眼镜:“云川卫又不会跑……着甚么急呢?”
说到这,长平公主用心顿了顿,戏谑地看她的反应。
郑宴离脸涨得通红,半天赋憋出一句:“谁做得对、我就站谁!”
“我管他死不死的咧?”
中午已过,日头还高高悬在半空,行军的步队却停了下来,筹办安营扎寨。
郑宴离拧眉想了半天:另有这类处所?
两人出了衙门一起往西。
——就这么大风雅方地承认了?!
公事公办的谢丹板着面孔,刚要号召底下人持续行军,却听长平公主又不紧不慢道:“之前在太原的时候,你婆婆跟我说……”
固然早就猜到了,郑宴离还是不免一脸惊奇,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罗卫哼了一声,抬腿就往门外走。
罗卫讽刺道:“好歹大小也是个官!就算是便衣出门,也别这么狗狗祟祟的行嘛?”
郑宴离在原地愣了愣,顿时反应过来:“你等等,我也去!”
罗卫不由怜悯道:“你是被谁伤害过吗?吓得如许?落下病根儿了如何着?”
——
“百十里地的路,就算再不焦急,骑马走个两三天也就能到处所了!你这都磨蹭几天了?”
罗卫还是一如既往的边军作派,脱手风雅办事豪放,跟底下人一块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是以来锦衣卫短短数日就很得民气。
这时,郑宴离也换好了衣裳出来,却担忧道:“这合适吗?万一钱公公再找来如何办?”
郑宴离也不晓得他要去哪,但直觉,只要跟着他就必然能找到瑾瑜。
“跟就跟呗。”
“有件事我感觉他说得对,”
“你才狗呢。”
那人一听更乐了,连连给他作揖称谢。
越向西北而行,牧草便越是稀少;行至此处,只剩黄土沙石,一片戈壁滩上萧瑟萧索之景。站在高处极目了望,西北天涯一条银亮的河道,想必就是饮马川了。
罗卫笑得更凶了:“傻瓜!对错都是相对的,只要妍媸才是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