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丹这几天真是受够了:每天都要日上三竿才拔营,还没走几里地就要歇息,才过了中午干脆又不走了——
“哈哈哈。”
越向西北而行,牧草便越是稀少;行至此处,只剩黄土沙石,一片戈壁滩上萧瑟萧索之景。站在高处极目了望,西北天涯一条银亮的河道,想必就是饮马川了。
郑宴离不由愣住:这个事……
郑宴离回了一句,行动收敛了些,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身后瞟。
郑宴离固然也不是个吝啬的,但跟罗卫一比,总觉少了些江湖气。
——
郑宴离拧眉想了半天:另有这类处所?
罗卫哼了一声,抬腿就往门外走。
郑宴离扁扁嘴,没法辩驳。
“甚么狗屁逻辑……”
长平公主的红罗伞插在最高的一处黄土高台上,脚下的军卒们拴好马匹,正忙着打桩搭帐篷,埋锅造饭。
他还真没细想。
——就这么大风雅方地承认了?!
罗卫笑笑,把手里的银子丢给门房当值那人:“待会儿兄弟们返来,人齐了就都去醉仙楼!我请!”
那人一听更乐了,连连给他作揖称谢。
长平公主往下拨了拨眼镜:“云川卫又不会跑……着甚么急呢?”
“行,记着了!……您真是过日子人。”
罗卫不由怜悯道:“你是被谁伤害过吗?吓得如许?落下病根儿了如何着?”
罗卫迈着自以为能帅死路边一头牛的法度,甩开腿持续往前走。
郑宴离也不晓得他要去哪,但直觉,只要跟着他就必然能找到瑾瑜。
——我就晓得!甚么给长公主收尸,甚么出兵的机会未到?!满是借口吧?!
“我管他死不死的咧?”
“跟就跟呗。”
都城西边多是贸易堆积区,堆栈酒馆买卖铺户一家挨着一家。
见他抬腿就往外走,郑宴离忍不住问:“你上哪去啊?”
罗卫耸肩道:“我们瞎折腾半天毫无收成,确切该考虑换个方向了。”
公事公办的谢丹板着面孔,刚要号召底下人持续行军,却听长平公主又不紧不慢道:“之前在太原的时候,你婆婆跟我说……”
谢丹气冲冲地跑上土台,见她戴着个黑片的墨镜,正落拓地坐在伞下的藤椅上;手边的小桌上放着果盘,琉璃杯里装着冰镇果酒,边上还摆了个黄铜的西洋单筒望远镜。
郑宴离跟着他,一边走一边不住转头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因为老是左顾右盼,就显得贼头贼脑甚是鬼祟。
直到屋里的人都走得差未几了,郑宴离忍不住又问:“那,你接下来真要去查枢密院吗?”
“找瑾瑜去啊!”他也不避人,直接转头答了一句:“不是钱公公让找的吗?刚才派的差使,你没闻声啊?”
郑宴离活力地打断他:“有人跟踪如何办?!”
罗卫勾勾唇角,走到他跟前:“查个屁咧!老子就是枢密院的。”
郑宴离在原地愣了愣,顿时反应过来:“你等等,我也去!”
郑宴离没接话,并白了他一眼:托你们的福,我现在说话底子没人信。
——啊?
郑宴离快步跟上去,刚要出门却又站住,扭过甚给值班那人又补了一句:“门口要贴个放假的布告!”
“好咧,我这就办!”
“吃饱喝足,酒肉管够!完事儿都回家好好歇几天!比来蹲点盯人都怪辛苦的。”说到这,罗卫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又干脆变成五指伸开:“放假五天!直接关门挂锁走人!门房也不消留人,就说是我说的!出事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