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些是个妾,说刺耳些便是个玩意,连皇家的明路都没有过,死了也不过是一席草席裹了去,连个名分都没有。
李氏朝福晋福了福身,婉婉道:“臣妾来晚了,实在是弘昀那孩子缠人,臣妾没体例,哄了好些时候才气抽身,福晋向来漂亮,想来不会怪臣妾吧!”
若不是福晋瞧柳氏体弱,指了个丫环来奉侍,她现在还不知过得是甚么日子呢?
“有劳福晋,统统都好。”福晋问得端方,四爷回得也端方,除了相敬如宾,柳伊人就找不到其他描述词来描述这对过分客气的伉俪了。
未几,院外便传来动静,说是四爷返来了,福晋方领着世人到院门口驱逐。
苏培盛闻言,心道暗道,乖乖,这柳女人怕是要发呀,竟然惹得主子爷问了第二句,而不是用晓得了打发了他。
上辈子她如何着也算是个四有青年吧,平时公交车上也没少给老爷爷老奶奶让座,如何就能穿越了?
没意义,四爷收回目光,刚好瞧见角落里埋头苦吃的柳伊人。
柳伊人现在住着的院子名为斑斓苑,虽名为斑斓,却因年久失修,比起贝勒府中的其他住处略有些破败,离前院又远,需得穿个大半个花圃,便是碧蕊一个丫环也非常瞧不上。
这大夏季的,菜品本就凉得快,还要先紧着福晋、李侧福晋那儿,待轮到她这个不受宠的侍妾,菜自是冷了。
苏培盛测度着男人的设法,摸索道:“柳女人方才入府,还未服侍过爷,许是不晓得您的爱好,再过些日子便好了。”
说罢,福晋等候的看向四爷。
“得了,我们走吧!”仿若方才真的只是随口一提,男人抬脚往前院去。
柳伊人拢了拢身上并不保暖的大氅,待世人走火线抖了抖大氅,起家回了斑斓苑。
本日若能……也不白费她这大半年的辛苦。
柳伊人也不恼,人家原是福晋身边的丫环,本就比别的丫环要有脸面,要不是福晋指了碧蕊来服侍她,她见了碧蕊也是要叫一声姐姐的。
四爷虽不喜福晋呆板,却也偶然下福晋的面子,点头与福晋入内。
不待世人存候,福晋便免了礼,口中笑道:“今儿个是家宴,你们也不必拜来拜去的,尽管坐着吧!”
那些个手头有银子的格格也还好,大不了出些银子,叫厨房的主子用小火煨着,总也能吃上几口热的。
这都甚么事啊?
四爷伸手虚扶了福晋一把,待到上头坐定,方道:“都起来吧!”
侍妾?
这柳氏也是个没福分的,明显生得一副顶好的面貌,倒是个自艾自怨的性子,入府不过半年的风景就去了,倒叫她接办了这么个烂摊子。
柳伊人无法的叹一口气,扯动手中秋香色的被子发楞。
“柳女人?”男人随口道。
柳伊人方才穿越之际,连头发也不会梳,少不得依仗碧蕊,温言温语的模样倒养足了碧蕊的心气,对着柳伊人素无好脸。
三天了,她还是没想明白。
这会儿柳伊人一席桃红,好似皑皑白雪中的一向红梅,鲜妍明丽。
穿到唐朝也就罢了,却恰好叫她穿到了清朝,还成了四爷后院里一个没名没分的侍妾――柳氏。
见柳伊人利落的起家洗脸净手,碧蕊这才露了个笑容:“女人本就生得好,就是后院中色彩最好的李主子也难比,再好生倒腾倒腾,讨了主子爷喜好,还能住在这么个破院子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