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萱现在已是衰弱至极,她双眼无神地看着黎大夫,未及作答,便两眼一闭,昏迷畴昔。黎昆见状,赶快取出银针,伎俩纯熟地施针救人。雨桐在一旁焦心肠回道:“夫人从未吃度日血化瘀之物,她孕期胃口不佳,常日里就靠着些清粥小菜勉强充饥,鱼肉之类的荤腥,她是一点都碰不得,闻见味儿便犯恶心。多亏苏姨娘,每日变着法儿地做些精美糕点送来,夫人偶尔还能吃上一两块。”
维萱微微点头,应道:“恰是呢。自侯爷奔赴火线,府中尽是妇孺。从当时起,苏姨娘便对太夫人与我悉心顾问。同在一个府邸的女眷,若不相互搀扶,又能希冀何人呢?”
黎昆深深地瞥了青悠一眼,侧身让出位置,转而面向稳婆,神采凝重地言道:“夫人现在方初策动,胎位尚属普通,唯略有气虚之症,还须劳烦你施以按摩之术,助夫人使力,老夫便在门外候着,其间如有任何非常,马上唤老夫便是。” 言罢,黎昆拎起药箱,稳步走了出去。
雨桐心急如焚,又问道:“你们几个小丫头全吃完了?可另有残剩的?”
青悠目光锋利,紧盯着苏长宁,开口问道:“姨娘不是去唤稳婆了?缘何却在此处?”
正说着,维萱忽觉腹中一阵剧痛袭来,不由痛呼一声:“哎哟,好痛!” 黎昆见状,赶快上前施针。肖玉凤忙在旁安抚:“萱儿莫怕,稳婆稍后就来。”
苏长宁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大步踏出了瑞欣院。行至院外,她回顾恶狠狠地瞪着房门,心中暗自愤恨:本日原该诸事顺利,怎的一个个都来坏她功德!这青悠委实可爱,常日跟个闷嘴葫芦似的,本日为何一再质疑她?难不成她发觉了甚么端倪?可又仿佛不太能够,统统都还没来得及脱手,她能发明甚么?
黎昆见状,神采微微一变,双唇嗫嚅,竟一时不知从何提及。此番侯府内闱之事,委实毒手,倘若传将出去,言及姨娘蓄意暗害主母,侯府清誉必定蒙尘,累及阖府高低申明;可若隐而不报,任由主母懵懂不知,又怕主母今后再遭伤害。思及此处,黎昆眉心紧蹙,心中暗自考虑该如何说话,方能既护得主母全面,又保全侯府颜面。
青悠见状,忙蹲身施礼,说道:“请姨娘恕罪,奴婢一时心急,并无他意。”
青悠并未罢休,再度诘问道:“姨娘怎会想着来此地,反倒不去太夫人、老夫人处帮衬一二?”
言罢,她眸光悄悄流转,于黎大夫面庞之上细细打量,欲从其神采间探得几分端倪。
白叶摇了点头,怯生生地回道:“没…… 没有残剩的了。”
苏长宁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应道:“陈三蜜斯,妾身本就筹算抱着小世子前去寻您与陈夫人呢。老夫人昏迷畴昔,至今未醒,刚服下的药汤呕了出来,这一屋子的丫环婆子,有的忙着重新煎药,有的赶去厨房传水,以供洗漱之用,另有的忙着翻找铺盖、改换褥子,打扫屋子,人手实在不敷用。老夫人跟前的吴妈妈把两个奶娘也唤了去帮手,只留了一个小丫头在这儿照看,小世子哭闹好久,那小丫头又不擅哄逗,妾身想着,许是小世子腹中饥饿,便打发丫头去取些牛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