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一脸懵懂,眨巴着眼睛说道:“每日苏姨娘送来的糕点,夫人吃不完的,都分给我们几个奴婢吃了。姐姐,您怎地忘了这事儿?”
黎昆深深地瞥了青悠一眼,侧身让出位置,转而面向稳婆,神采凝重地言道:“夫人现在方初策动,胎位尚属普通,唯略有气虚之症,还须劳烦你施以按摩之术,助夫人使力,老夫便在门外候着,其间如有任何非常,马上唤老夫便是。” 言罢,黎昆拎起药箱,稳步走了出去。
维萱现在已是衰弱至极,她双眼无神地看着黎大夫,未及作答,便两眼一闭,昏迷畴昔。黎昆见状,赶快取出银针,伎俩纯熟地施针救人。雨桐在一旁焦心肠回道:“夫人从未吃度日血化瘀之物,她孕期胃口不佳,常日里就靠着些清粥小菜勉强充饥,鱼肉之类的荤腥,她是一点都碰不得,闻见味儿便犯恶心。多亏苏姨娘,每日变着法儿地做些精美糕点送来,夫人偶尔还能吃上一两块。”
肖玉凤抬手,以帕子轻柔地为维萱拭去额头精密汗珠,和声说道:“哦?如此说来,苏姨娘待我儿竟是这般好,那待会儿我可要好生谢她一番。年前,你大嫂出产,我只顾着顾问她与孩子,于你和芳姐儿处,来得便少了,竟未推测你与姨娘相处得这般和谐。”
黎昆眉头一皱,诘问道:“甚么糕点?夫人常日里所食糕点并非出自厨房,而是苏姨娘所制?可另有残剩,快拿来我瞧瞧。”
青悠望向维君,轻声说道:“陈三蜜斯,这产房之地,您留在此处多有不便,不若随奴婢一道去瞧瞧小世子罢,老夫人现在昏迷倒地,也不知身边之人可曾悉心顾问。”
青悠目光锋利,紧盯着苏长宁,开口问道:“姨娘不是去唤稳婆了?缘何却在此处?”
维萱微微点头,应道:“恰是呢。自侯爷奔赴火线,府中尽是妇孺。从当时起,苏姨娘便对太夫人与我悉心顾问。同在一个府邸的女眷,若不相互搀扶,又能希冀何人呢?”
苏长宁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应道:“陈三蜜斯,妾身本就筹算抱着小世子前去寻您与陈夫人呢。老夫人昏迷畴昔,至今未醒,刚服下的药汤呕了出来,这一屋子的丫环婆子,有的忙着重新煎药,有的赶去厨房传水,以供洗漱之用,另有的忙着翻找铺盖、改换褥子,打扫屋子,人手实在不敷用。老夫人跟前的吴妈妈把两个奶娘也唤了去帮手,只留了一个小丫头在这儿照看,小世子哭闹好久,那小丫头又不擅哄逗,妾身想着,许是小世子腹中饥饿,便打发丫头去取些牛乳来。”
红燕警戒地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敏捷将门窗紧闭。随后,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轻声说道:“这是挽月女人差人送来的手札。”
苏长宁咬牙切齿地谩骂道:“那肖玉凤与陈维君来这侯府,搅了我的功德,另有那青悠,常日跟个哑巴似的,也不知本日怎地冒了出来,还一再诘责我,莫不是忘了本身甚么身份?不过是罗赢贴身服侍的丫头,也不知有没有爬上过罗赢的床,一个丫环,竟敢如此跟我说话,她定是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