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晖三兄弟面色凝重,带着满腔肝火,疾步朝那小院而去。踏入小院,只见陆逸安然闲坐于亭中,额间缠着纱布,手中捧着书卷,仿若沉浸其间、低声吟读,身侧香茗热气袅袅升腾,悠然闲适之态尽显。
苏婉蓉眼疾手快,稳稳将肖玉凤扶住。继而谨慎地将肖玉凤安设太师椅上。这才开口说道:“广宁侯夫人,今之所为,委实令民气寒齿冷。想当初,您信誓旦旦,言辞诚心,诱我陈府蜜斯嫁入侯府门庭,孰料现在竟背信弃义,欲行那始乱终弃之举,怎不叫人气愤!且回顾往昔,自先帝龙驭宾天、恩泽四海,颁下金科玉律,煌煌圣谕明示于朝堂郡县。其间规制清楚,不管执掌权益之文武众臣,还是累世簪缨、家世高华之公爵世家,皆不成有狎妓之龌蹉行动,亦严禁其涉足青楼楚馆以内。此乃系国之根底、维风化之要、承天命所降、顺舆情所向的祖宗成法。倘若广宁侯府执意违逆,当真将一青楼女子归入侯门,必致申明狼籍,沦为朝野笑柄,更加律法所不容。还望侯夫人谨慎考虑,莫要一错再错,祸及满门。”
女子身着一袭豆绿色的衣裙,布料虽朴素无华,却将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展露无遗。她一头如墨乌发,仅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净的脖颈之畔,轻风拂动间,更添几分楚楚动听之态。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名风韵绰约的女子步入小院。她面貌似玉,琼鼻秀挺,唇若点樱,端的是娇美明艳。只是那肤如凝脂的面庞上,模糊透着几分久经风霜的陈迹。
她疾奔至陆逸身边,口中惶恐失措地惊呼:“逸郎,你那边受伤了?”
口中却犹自说道:“柔儿在我心中冰清玉洁,不准你们出言热诚于她。本日这番经验,确是我自作自受,不过我已决意与柔儿长相厮守,维芳仍居正妻之位,一应吃穿用度皆优于侯府世人,泽儿也会是将来侯府世子,此乃我所能赐与之赔偿。”
季昭听得怒发冲冠,飞起一脚,将陆逸踹出数丈之远,夏季衣衫本就薄弱,地上碎石划破陆逸后背,血迹模糊闪现。
季晖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堂堂侯府正室主母,竟沦落到要与出身贱籍的娼妓共处一室,共侍一夫,此等荒唐之事,你如何有脸说得出来。那青楼娼妓,被人展转倒手几次,奉养过多少男人你可晓得?你竟这般自甘出错、自甘轻贱,放着祖上传下的百年清誉不顾,被那狐媚妖女迷了心窍,猪油蒙了心肺,是非不分。你们这一对,一个不知自重,一个罔顾廉耻,倒当真是绝配,纳妓女进门,广宁侯也不怕污了公侯家世的申明,惹人嘲笑!”
世人领命,各自依言行动。
季晖抬眼瞧见此番景象,顿时瞋目圆睁,厉声喝道:“陆逸,你这无耻小人,竟敢欺我mm!”
陆逸强忍着伤痛,悄悄拍着女子的后背,柔声安抚道:“柔儿莫怕,有我在。” 可那声音里透着的衰弱。
林采萍言毕,缓缓点头,目中尽是愤怒之意,“我亦愤恨自野生了个孽障,为一青楼女子,搅得阖府不得安宁。我恨不得将那谢映柔挫骨扬灰,可那朋友竟抛下狠话,言若我等再伤那女子分毫,便要撞墙寻死,前几日还当真一头撞了畴昔,血溅满地,头上创口至今尚未病愈。”
言罢,与季晖一同抢身上前,协同季昭,对着陆逸便是一番拳脚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