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萍面上笑意虽未全然消逝,却也添了几分牵强,回声而答:“亲家夫人,你我俱是有后代之人,自是深知儿大不由娘。自维芳踏入侯府大门,亲家夫人与陈府令媛频频前来探看,维芳的衣食起居,哪一桩不是拔尖儿的好物?我侯府高低,可曾有一星半点慢待于她?只是这凡尘俗世,多有无法。我绝非那背信弃义之人,当日侯爷确是将人遣至北庭。孰料,都已过十余载,她竟自行展转返京。”
言罢,与季晖一同抢身上前,协同季昭,对着陆逸便是一番拳脚相加。
此言一出,室内一片沉寂。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名风韵绰约的女子步入小院。她面貌似玉,琼鼻秀挺,唇若点樱,端的是娇美明艳。只是那肤如凝脂的面庞上,模糊透着几分久经风霜的陈迹。
陆逸强忍着伤痛,悄悄拍着女子的后背,柔声安抚道:“柔儿莫怕,有我在。” 可那声音里透着的衰弱。
她瞧见院内数位陌生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与迷惑,怯生生地开口问道:“诸位是何人?为何会在我家中?” 那声音轻柔委宛,好似黄莺出谷,却又带着些微颤抖,明显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到了。
陆逸听闻这一声断喝,抬眸望去,见是陈家三兄弟,顷刻间,慌乱之色在一闪而过,不过斯须便平静如初,开口道:“大哥、二哥、三弟,你们怎会寻至此处?”
季风年纪虽轻,现在却毫无惧意,扬声道:“你这卑鄙小人,欺诈我姐姐下嫁于你,却又始乱终弃,整天与青楼娼妓厮混,现在竟还敢在此叫唤!”
口中却犹自说道:“柔儿在我心中冰清玉洁,不准你们出言热诚于她。本日这番经验,确是我自作自受,不过我已决意与柔儿长相厮守,维芳仍居正妻之位,一应吃穿用度皆优于侯府世人,泽儿也会是将来侯府世子,此乃我所能赐与之赔偿。”
肖玉凤双眸凝霜,直直逼视林采萍,声音冷冽:“本日妾身前来所为何事,侯夫民气中必是了然。犹记彼时,夫人亲赴陈府求亲,言辞诚心,指天誓日保维芳平生顺利,决然不会令其受涓滴摧辱。然今时本日,侯府世子这番荒唐行动,早已传得街巷皆知,往昔信誉,莫非都是在放屁?”
女子身着一袭豆绿色的衣裙,布料虽朴素无华,却将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展露无遗。她一头如墨乌发,仅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净的脖颈之畔,轻风拂动间,更添几分楚楚动听之态。
行至正厅,广宁侯夫人林采萍端坐主位之上,主位背后龙凤呈祥之景的屏风灿艳夺目,为这正厅添了几分贵气。见世人前来,广宁侯夫人赶快起家相迎,笑语盈盈:“亲家夫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快些入坐。” 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试图遣散厅中的丝丝寒意,可肖玉凤却不为所动。
肖玉凤仪态端方,举头引世人迈步入府。脚下青石板路平整光亮,两侧绿植修剪得错落有致,花草芬芳芳香,却也难掩世民气中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