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处,维萱微微一顿,星眸中波光明灭,斯须,复又举头,语气愈发冷冽:“我夫君偶入青楼,绝非沉湎于那烟花柳巷之色。其间隐情,你又晓得几分?实则多有勋贵恶少,行动卑鄙,仗势逼迫青楼弱女,老鸨无法,见我夫君正气凛然,行事光亮磊落,世人皆惧,方求他庇佑一二。广宁侯夫人,你不知此中祥情,就冒然开口,实在莽撞,此后还请慎言。倘若我本日一怒之下,进宫面圣,将您这番诽谤功臣、罔顾律法之言照实禀明,您猜皇上是否会龙颜大怒,降罪于广宁侯府?您可要考虑清楚了。” 说罢,维萱轻拂袖袖,俏立当场,目光直直逼向广宁侯夫人。
肖玉凤缓缓垂下视线,身姿微微下沉,语气不疾不徐却透着几分果断:“此事攸关严峻,终偿还得维芳本身决计。我身为陈府主母,亦不敢冒然僭越,私行替她应下这般大事。且待侯夫人将那青楼女子安设妥当以后,亲至我陈府,劈面扣问维芳的情意罢。本日,我等便未几叨扰了,告别!”
却见林采萍向维萱拍胸发誓道:“前几日,那孝子仿若癫狂,蓦地以头撞墙,骇得我是三魂丢了七魄。彼时慌乱无措,方允了那贱人入府之事,现在想来,确切不当,侯门勋爵之家尤当恪守律法。今后,便在府外偏僻之地置一房舍,为其居住之所。那孽障归或不归,我皆再不受其掣肘,今后只与维芳同心合力,将泽儿和初儿悉心教养长大。”
言毕,她瞧也未瞧广宁侯夫人,径直领着陈府一干女眷,回身拜别。
遐想当年,苏婉蓉与大哥宗子自幼订婚,若大哥的宗子尚在人间,苏婉蓉见了她,遵循礼数,须得恭恭敬敬叫上一声姑母。怎奈光阴易逝,造化弄人,现在的苏婉蓉,行动全然悖逆常礼,言辞间无半分畏敬之意,竟敢这般肆无顾忌,与她劈面直言,全无往昔半分温婉恭谨之态。当真是运气无常,世事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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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宁侯夫人林采萍闻此一言,顷刻间惶恐失措,慌不迭地起家,行至维萱近前,惶然道:“承祥侯夫人,您言重了!都怪我那孽障儿子,把我气得心智迷乱,这才胡言乱语,失了分寸。我对承祥侯府历代侯爷,夙来满心恭敬,断不敢有半分诽谤功臣、冷视律法之意,万望夫人海量包涵,莫要与我这胡涂之人普通计算。”
林采萍抬眸,悄悄打量维萱,忆起往昔所见,只当这女子是个良善温婉、和婉可欺之流,不过仗着一副娇媚明艳的好色彩,才入了罗赢的青睐。却不想,本日才瞧出这维萱竟是外柔内刚的烈性女子,心下不由暗忖,今后可不能再小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