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君睨视广宁侯夫人,见其对母亲与大嫂逞威作福、盛气凌人之态,胸臆间仿若怒焰腾腾,愤激之情好似澎湃狂潮,彭湃难息。父亲官居五品,在这朱门权贵、高官鳞集的都城当中,实乃微末之职,位卑言轻。偏生当下遭遇无妄之灾,深陷阴沉监狱,抱屈负屈。那广宁侯夫人恃着家世显赫,自是打心眼里将陈府一门视作草芥蝼蚁,眼底眉梢尽是轻视,何曾把世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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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她缓缓回身,面向肖玉凤,目光中尽是诚心,腔调轻柔道:“亲家夫人,这和离二字,万望您莫再提起。睿泽与云初那两个孩儿,生得玉雪小巧,粉妆玉琢人见人爱。维芳亦是出众,承蒙亲家夫人悉心种植,出落得知书达理,心肠纯善,我与侯爷平日里,将她视作亲生女儿般心疼。您这般心慈之人,怎忍心见女儿受那骨肉分离之痛?待来日,泽儿秉承侯爵尊位,光大门楣,我亦可放心保养天年了。” 言毕,微微抬眸,看向肖玉凤,眸中隐有期许,缓声扣问:“亲家夫人,这般安排,您瞧着可还安妥?”
待见到二姐承祥侯夫人,不过寥寥数语,广宁侯夫人便换了副卑躬屈膝之态。二姐言辞锋利,话中机锋埋没,频频暗贬广宁侯世子为庸碌草包,不配与罗赢相提并论,可这广宁侯夫人却噤若寒蝉,不敢有分毫抗辩之意,听闻二姐欲进宫面圣,更是连连道歉,尽显奉承小人之态,端的是丑态百出,令人不齿。
瞧她面对母亲与大嫂,朱唇轻启,出口尽是冷言恶语,鄙夷不屑之意溢于言表。哪还顾念往昔情面、半点情分。
却见林采萍向维萱拍胸发誓道:“前几日,那孝子仿若癫狂,蓦地以头撞墙,骇得我是三魂丢了七魄。彼时慌乱无措,方允了那贱人入府之事,现在想来,确切不当,侯门勋爵之家尤当恪守律法。今后,便在府外偏僻之地置一房舍,为其居住之所。那孽障归或不归,我皆再不受其掣肘,今后只与维芳同心合力,将泽儿和初儿悉心教养长大。”
广宁侯夫人林采萍闻此一言,顷刻间惶恐失措,慌不迭地起家,行至维萱近前,惶然道:“承祥侯夫人,您言重了!都怪我那孽障儿子,把我气得心智迷乱,这才胡言乱语,失了分寸。我对承祥侯府历代侯爷,夙来满心恭敬,断不敢有半分诽谤功臣、冷视律法之意,万望夫人海量包涵,莫要与我这胡涂之人普通计算。”
林采萍抬眸,悄悄打量维萱,忆起往昔所见,只当这女子是个良善温婉、和婉可欺之流,不过仗着一副娇媚明艳的好色彩,才入了罗赢的青睐。却不想,本日才瞧出这维萱竟是外柔内刚的烈性女子,心下不由暗忖,今后可不能再小瞧了去。
肖玉凤缓缓垂下视线,身姿微微下沉,语气不疾不徐却透着几分果断:“此事攸关严峻,终偿还得维芳本身决计。我身为陈府主母,亦不敢冒然僭越,私行替她应下这般大事。且待侯夫人将那青楼女子安设妥当以后,亲至我陈府,劈面扣问维芳的情意罢。本日,我等便未几叨扰了,告别!”
言至此处,维萱微微一顿,星眸中波光明灭,斯须,复又举头,语气愈发冷冽:“我夫君偶入青楼,绝非沉湎于那烟花柳巷之色。其间隐情,你又晓得几分?实则多有勋贵恶少,行动卑鄙,仗势逼迫青楼弱女,老鸨无法,见我夫君正气凛然,行事光亮磊落,世人皆惧,方求他庇佑一二。广宁侯夫人,你不知此中祥情,就冒然开口,实在莽撞,此后还请慎言。倘若我本日一怒之下,进宫面圣,将您这番诽谤功臣、罔顾律法之言照实禀明,您猜皇上是否会龙颜大怒,降罪于广宁侯府?您可要考虑清楚了。” 说罢,维萱轻拂袖袖,俏立当场,目光直直逼向广宁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