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清宫怨 > 第10章 终遗恨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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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竹林中倒也风凉,主仆二人在月下品茶,还说待会儿要一起汇集嫩竹叶上的晨露,到了隆冬时用来泡茶是最好的。

乌雅氏这平生有多风景,就有多哀思。

俄然,安好的六合间传来四下钟鸣,半夜丧音只要能够是来自皇城。谷儿心中一惊,忙让莺桃打发小厮客岁府上看看,特地叮嘱不成走正门,绕道后街从角门出来。想着三日前听宫里的人传话,年晨生下第九子福沛后元气大伤,偏那孩子天赋不敷还没两个时候就短命了,只怕其受不住打击会出甚么不测。

好笑的是,胤禛勾搭大臣弑父矫诏,竟偶然中保全了乌雅氏最珍惜的那份母子情。

没有爱情,没有亲情,也没有友情,富丽光鲜的躯壳里,只剩一颗早已腐朽的心。

这就是宫中的女人,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仿佛成了终究的赢家,可转头一看时才发明,本来获得的不过是浮名和带不走的繁华。

这一碗汤药她喝得心甘甘心,以胤禛的心狠手辣,今后必然会对兄弟动手,她既有力窜改甚么,还不如自了残生求个清净。

谷儿被恶梦惊醒再无睡意,因想起唐诗中有句“唯当玄度月,千里与君同”,本日恰好是二十三下玄月夜,既孤枕难眠便索去后院的竹林中煮茶弄月,以叶为笛将内心的落寞怅惘化作幽曲。

十四岁入宫仅为使女,只要年限一满就能分开皇宫,可她却费经心机的成为帝妃,将本身桎梏在冰冷无情的后宫。

胤禛还来不及禁止,她已经无悔的将参药汤一饮而尽,没有痛恨也没有遗憾,有的只是摆脱的含笑。

“天子太心急了,本可正大光亮获得,现在虽是如愿以偿,却要留下千古骂名。”看着胤禛震惊的神情,乌雅氏笑着端起了那碗参药汤,说道:“此次就不劳天子操心,哀家已经备下了和当日送进清溪书屋不异的参汤。”

康熙帝暮年两废太子胤礽后,便将目光放得更长远,立储的考量乃至到了孙辈的资质上。当时九子夺嫡何其惨烈,朝平分为四爷党和八爷党两大权势,在康熙朝最后的几年里,八阿哥胤禩见本身局势已去,便转而支撑胤祯,以是储君的争夺只在这两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之间。将遗诏交给乌雅氏并非出于信赖,而是利弊衡量后的决定,康熙帝太体味胤禛的本性,如有所求定不择手腕,哪怕是摆荡江山社稷。且当时胤禛和胤祯早已势如水火,遗诏由任何人公布都会被质疑,唯有乌雅氏站出来才气使胤祯佩服,但如许一来她必然会失掉最后的亲情,胤祯会因为她的俄然背叛而心生怨怼。以是,当她从康熙帝手中接过遗诏后,就一向日夜难安,陷在社稷和亲情的泥沼中难以决定,更恨阿谁到死都还要将她视为棋子的男人。

她无憾,是因为没有遗憾的需求。

她无悔,是因为没有悔怨的资格。

“女人深夜不睡,但是又想海殷大人了?”婢女莺桃寻音而至,见谷儿面有笑容就忍不住抱怨道:“那府上的老夫人也真奇特,女人这么好的人,又是由皇上赐婚,她另有甚么不满足,没想竟闹出如许的局面,让你和大人尴尬。”

未几时,前去刺探动静的人慌镇静张地跑返来,气喘吁吁地回话:“内侍传话,仁寿皇太后薨了。”

固然婚事要拖后,但对谷儿来讲何尝不是功德,宫中煎熬十多年她早已没有了女人逆来顺受的风俗,就算嫁人也毫不会是个对婆母昂首服从的小媳妇,与其今后因婆媳之争搅得府中难安,还不如用一时的非议换平生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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