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儿被恶梦惊醒再无睡意,因想起唐诗中有句“唯当玄度月,千里与君同”,本日恰好是二十三下玄月夜,既孤枕难眠便索去后院的竹林中煮茶弄月,以叶为笛将内心的落寞怅惘化作幽曲。
胤禛还来不及禁止,她已经无悔的将参药汤一饮而尽,没有痛恨也没有遗憾,有的只是摆脱的含笑。
这就是宫中的女人,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仿佛成了终究的赢家,可转头一看时才发明,本来获得的不过是浮名和带不走的繁华。
她无悔,是因为没有悔怨的资格。
没有爱情,没有亲情,也没有友情,富丽光鲜的躯壳里,只剩一颗早已腐朽的心。
“天子太心急了,本可正大光亮获得,现在虽是如愿以偿,却要留下千古骂名。”看着胤禛震惊的神情,乌雅氏笑着端起了那碗参药汤,说道:“此次就不劳天子操心,哀家已经备下了和当日送进清溪书屋不异的参汤。”
十四岁入宫仅为使女,只要年限一满就能分开皇宫,可她却费经心机的成为帝妃,将本身桎梏在冰冷无情的后宫。
如果她能再晚几年入宫,或是入宫之前就心有萧郎,那她或许不会为了繁华繁华留,去争一个本身从未爱过的男人,让平生都沉浸在虚情冒充中。
本觉得是奉旨结婚不会再有费事,哪知郭络罗家的老夫人接旨后便一病不起,不到两月就放手人寰了。是以亲戚间生出很多流言,说老夫人是被儿子这桩婚事活生机死的,为制止再肇事端,海殷才承诺为母守孝二十七月后再实施圣旨,日前受年羹尧的叮嘱去川陕办事了。
胡蝶不传千里梦,子规叫断半夜月。
胤禛翻开锦盒内的遗诏,却被上面的内容惊呆了,久久没有出声,只是低喃道:“如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