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宫晓月阁
安定了心境,毓媞将那半包药粉照锦云脸上摔去,怒斥道:“你昔日不过是雍亲王府养的伶人,贡献皇后汲引你做了先帝朱紫,现在身为遗孀不说复苏寡欲修佛度日,反而不知检点做出这等乱伦的下作活动,本宫念在昔年和你算得上有几分友情,才如此操心布局行事,为的不过是给你留一张脸。”
“仿佛是你入王府的第二天。”毓媞侧着头,当真思考了很久,才模糊想起来。是啊,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锦云还是个十四岁的女人,常常跑到她所居住的小院逗弘历玩,还是总亲热唤她姐姐。
无法锦云血行不止,人也堕入昏迷,菱歌手足无措,又怕闹出性命,才遣小寺人去请太医。
“来得可真快,等了整晚吧?”锦云说话虽吃力,脸上的笑意却在加深,从枕头下摸出半包药粉,说道:“我早晓得你会脱手,以是用心成全你,不然凭你那些药酒能有多少效力。”
早在一年前,毓媞就已经发明雍正帝常去宁寿宫前面的沉香楼,以是暗顶用重金拉拢了御前的几个小寺人,才得知雍正帝竟然和先帝遗孀轻易。半月前又惊闻雍正帝筹算在西华潭的琼华岛上新建浊音阁,并安排几位年青又无后代的太妃移居岛上修佛,意在为大清积福。以后不久,有人以匿名信向她告发,揭穿私会雍正帝的太妃就是锦云,且已怀有身孕,修建浊音阁是为了让其顺利出产的运营,非论甚么借口,只要能将人移出禁宫内院,便可确保母子安然。
送走太医后,毓媞打发菱歌去厨房煎药,又转头对银杏说道:“你去警省宁寿宫高低主子,让他们嘴都闭紧些,若敢乱传半句闲话,本宫定不轻饶。”
“没错,我入王府是为了弘历,更是为了查清阿姐被害的启事。”话说到此,锦云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莫非……”毓媞模糊听人说过,弘历的生母乃汉家女子,且不是甚么端庄来源。
“主子明白。”银杏明白的不是毓媞言语中的意义,而是眼神里的表示。
“你觉得呢。”面对那错愕的神情,锦云放声大笑道:“你的统统都在我的掌控中,如果不是我心甘甘心,你底子伤不了我的孩子。”
从王府到后宫,先丰年晨得专房之宠,后有齐妃李氏一枝独秀,毓媞决计挨近乌拉那拉氏坐山观虎斗,忍辱负重经心策划多年,总算能权倾六宫无需再看人神采度日,可她真正想要的却始终得不到。没有丈夫的宠嬖,也没法真正体味到做母亲的感受,在这高高红墙中活得胆战心惊,因为获得越多就更怕落空。不知从何时开端,她变得越来越像乌拉那拉氏,猖獗妒恨那些得宠的嫔妃,为了保住权位能够不吝统统。
当统统人都出去了,毓媞转头望向锦云,只见那惨白衰弱的脸上竟挂着一丝对劲的笑。
“猖獗!”毓媞大怒地指着锦云,斥道:“你这个寡廉鲜耻的贱婢,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先帝嫔妃在宫中与人轻易,还珠胎暗结,这可不是件小事,弄不好统统奉养的主子都要遭到惩罚,乃至能够被悄悄正法,以免皇室丑闻外泄。
那是一包西藏红花,毓媞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望着锦云的那张笑容,她不由打了个寒噤,生出一丝无出处的心慌,不明白为甚么在一个落空孩子的母亲脸上,看到的不是仇恨而是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