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琴转过身，背对着枫灵，双目盯着面前的虚空：“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承诺过我，必须活着走到最后――哪怕，哪怕最后我们站在疆场的两端――”她稍稍转过甚，深深望了枫灵一眼，“你的命是我的，只要我能取。”
“惜琴，那为何你会让我持续复国？”枫灵直直望着惜琴，“虽是短短三日，但你有无数个机遇等闲制住我，软禁我，乃至取我性命――如果畴前，我想你会如此筹算的。可现在，你恰好放过我，答应我站到你的劈面去，与你为敌――”枫灵顿了顿，缓缓道“为甚么？”
两人冷静对望，各自不语，却又都盼着对方开口说些甚么。
不知是谁先触了谁的唇，不知是谁先夺了谁的吻，不知是谁的指掌先滑入了谁松脱的衣衫，却晓得相互胸腔里跳动着一样炽热的心，心中是一样的舍不得。
怀里的美人本就是温香软玉，现在声音更是软濡得几近让民气碎：“你是我的，重新到脚，从身到心，都是我的。”
枫灵被惜琴这番话镇住，话中深意太多，叫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本是沉寂的眼神惊起了一片波澜，她不敢直视惜琴的眼神，只得别过甚去，借以遁藏惜琴直白的目光。
忽的传来一声啸响，一支金色的羽箭破空而来，直直戳中了那女子胸口，贯胸而过。
惜琴笑得高傲而凄楚：“因为我也晓得，一样的谋算，第一次都没有胜利，又如何能第二次用在你身上？”
枫灵低下头细心看着她，想借着月光看清她的神采，但尽力辩白，也只看得清一双晶莹明灭的明眸。
自筹算复国以来，虽老是冲突迟疑，倒是第一次，有了畏缩的动机。
真是率性的人，真是好赌的人。她又一次，赌上了枫灵对她的情。只是此次的筹马，仿佛太大了些。
梦中的场景过分实在，实在得如梦中的箭普通，戳民气房。
虽是月色清澈，总还是乌黑如墨的夜，容得下一个缠绵沉沦的吻。
唇齿订交结处，自是缠绵，滑出的舌尖在唇瓣上悄悄舔舐，渐渐顶破了牙关，寻到了另一条温滑的舌，却还来不及共舞，便冷不防被人死死咬住了下唇，痛得揪心。
两人就如许相拥着依偎着，各自叙叙地说着甚么，是情话，也是傻话。虽是困得睁不开双眼，倦得分不开牙齿，却还是硬撑着说些有聊无聊的故事。
惜琴点头道：“但是你说，人只要一条命，哪能等闲寻死，死了又如何复活？”
惜琴抬开端，伸手摩挲着枫灵的脸颊，声音有些干涩：“这场仗，你必须活着走到最后，你的命是我的，只要我能取。”
惜琴的声音铿锵有力：“杨枫灵，成王败寇，这天下本来就是你杨家的，你若想夺回江山，只要你有本领，就凭着你的本领来取！真打到北国来，疆场相逢，两军对阵，我亦不会手软。”
枫灵的回应惨白而嘶哑：“那你呢？”
3
在离着窦家营帐另有一里地的处所，枫灵将惜琴扶下了马：“就到这里吧。”
惜琴猛地退了几步，轻巧地舔了舔唇，点头道：“杨枫灵，我不会再被骗。”
她低下头，亲吻惜琴的眼睛，吮去即将溢出的泪水。她伸脱手，寻到了惜琴因出汗而冰冷的手掌，紧紧握住，用手心的温度去让它变得和缓：“嗯，我的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