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显峰见状倒也未曾再难堪他,他渐渐向后退了一步,与周远之道,“皇上命我将你捕获后押回燕京,即便成为俘虏,你也不肯说吗?”
“我梦见了爹爹,我梦见完颜显峰杀了他,”周臻臻的泪水从眼眶里滚了下来,“鹂儿,如何办?爹爹年事已经大了,那些大燕人又会如何折磨他?他能挺畴昔吗?”
青娘的神采也是变了,她看着怀中的儿子,现在的虎哥儿已经一岁九个多月了,常日里已是会说很多的话了,但多是像“娘亲抱抱”“吃糕糕”“虎哥儿肚饿”之类的话,她从没想过会从儿子嘴巴里说出“杀光大梁人”这几个字来。
“好,好小子,”周远之声音沙哑,低低地笑了,他的眼睛久久地凝睇着完颜显峰,吐出了一句话来,“完颜震庭……他生了个好儿子。”
周远之展开眼睛,他微浅笑了,说,“你这般固执于复仇,若完颜震庭在天有灵……”
“您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年纪,”完颜显峰声音沉着,如是道,“在年事上我占了您便宜,若您当值盛年,我没有掌控能够打赢您。”
萧成卓微微点头,目光则是向着周臻臻看去。
青娘只感觉不寒而栗,对着儿子厉声道,“是谁教你的这句话?你奉告娘,是谁?”
“卓哥哥。”周臻臻刚要起家施礼,已是被萧成卓已手势止住,“快歇下,你身子还没规复,别讲究这些虚礼了。”
“蜜斯,如何了?您又做恶梦了?”一旁的鹂儿赶紧赶了过来,拿起帕子为周臻臻拭去了额上的汗水。
“我与你父亲打了一辈子的仗,我们是夙敌,我现在落在了你手里,我也无话可说,完颜显峰,你脱手吧。”周远之闭上了眼睛。
颠末端此事,周臻臻心中对萧成卓的信赖也更深了一层,特别是在眼下父亲下落不明的时候。
鹂儿心下微叹,刚要起家为周臻臻端一杯茶水来,却见从内里走出去一道清俊的身影,瞥见他,鹂儿赶紧俯身行了一礼,“殿下。”
“夫人,小公子还小,您别问了,省的吓着他。”一旁的嬷嬷瞧着不忍,将虎哥儿抱了过来。
城墙下都是大燕的官兵,瞥见完颜显峰过来,都是纷繁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大将军。”
青娘抱起了孩子,在虎哥儿的小脸上亲了亲,一旁的嬷嬷瞧着就是笑道,“小公子现在越来越像大将军了,等一会儿父子俩见了面,还不晓得大将军要如何心疼呢。”
“卓哥哥,有爹爹的动静了吗?”周臻臻的眼睛中蕴着希冀的光。
完颜显峰下了马,缓缓向前走去,果然瞥见了周远之的身影。
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他现在在哪?”完颜显峰问。
“娘……”虎哥儿总也抢不到那布老虎,终是焦急起来,向着青娘糯糯的喊了一声。
周远之面色苦楚,收回了沙哑的笑声,“我一把年纪又有何惧?败了就是败了,败军之将又谈何庄严?你们要杀要俘,尽管来个痛快。”
“别哭,”萧成卓起家刚欲抚上她的面庞,可碍着身后另有鹂儿在,不等那指尖触到周臻臻的脸颊,终究还是收了返来。
“臻臻,你先别担忧,”见她如此,萧成卓有些心疼,赶紧安抚道,“你先将身子养好,大将军身份贵重,就算当真落在了燕人手里,想必燕人也不会太难为他。”
孩子的话音刚落,马车里的人都是愣住了。碍着青娘的身份,嬷嬷与齐木娜都是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