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显峰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而后起成分开了屋子,并为妻儿将板屋的门关好。
听着丈夫的话,青娘微微放心了些,她低下头复又去看怀中的儿子,一心盼着小小的虎哥儿能熬过这一关,她乃至不敢去想,倘若虎哥儿真的撑不下去,她要如何办,又会如何做……
青娘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你藏在树林里,是在找机遇返来见我和虎哥儿吗?”
青娘看着他走到了那瓦罐前,倒出了一大碗肉块与肉汤,端到了本身面前。
“深山里……会有活路吗?”青娘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问道。
眼下这个景象,若孩子生了病,的确是雪上加霜,让人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青娘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他这不问还好,一问青娘只感觉肚子里饿得咕咕叫。
她在床上躺下,实在累得很了,只将虎哥儿揽在臂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她还记得睡得朦昏黄胧时,虎哥儿曾哭闹过一会儿,待她将乳头塞进孩子嘴巴后虎哥儿愣住了抽泣,她又是进入了梦境。
“让你和虎哥儿刻苦了。”裴显峰黑眸中怜意大盛,悄悄地抵上了她的前额。
“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充足了。相公,我们今后就在山里住,我们渐渐多搭几间屋子,山里有那么多的野味,我们总能活下去,能把虎哥儿养大。”青娘已是下定了决计,决意与丈夫前去深山。
“嗯,我不能进县衙,等进了县衙再想逃脱就不轻易了。”裴显峰望着妻儿惨白的神采,声音也是嘶哑了下去,“我只觉得他们想对于的人是我,没想到……他们连和你孩子都不放过。”
裴显峰将响箭取出,非常耐烦地教着老婆该如何利用,“这是响箭,若你和虎哥儿遇见了甚么事,你就将这箭发到天上,我闻声动静就会马上赶返来。”
青娘伸开胳膊从丈夫怀里接过了儿子,内里的天气都已是暗了,她有些茫然地向着裴显峰看去,轻声问了句,“相公,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裴显峰点了点头,当日他逃脱后便回到了村庄,哪知里正已是派了人将青娘母子把守了起来,他晓得他们是为了勾引他出来,他只得耐着性子,寻机将青娘母子接走。
“没有,你只是太累了,”裴显峰为她捋好了碎发,温声问出了三个字,“饿了没?”
青娘有些猎奇地看着那响箭一会儿,她用心记下了裴显峰的话,她攥紧了那响箭,与裴显峰点了点头。
不知睡了多久,青娘嘴巴中唤着孩子的乳名,从睡梦中打了个激灵,倏然展开了眼睛。
“相公,你去哪?”青娘从皮褥子中伸脱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入夜后,裴显峰带着青娘来到了这一处板屋前。
“我去给你抓些野味返来炖汤喝,没有汤,哪来的奶水喂孩子?”裴显峰握住了她的手,温声安抚着她。
裴显峰又是笑了,他拍了拍青娘的手,说了句:“等着。”
裴显峰晓得将她和孩子丢在这小板屋里青娘必定是会惊骇的,毕竟这里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并有凶兽出没。
“不怪你,”青娘的心又是酸了,她迎上裴显峰的目光问了句,“听他们说你打伤了官差,在半路逃窜了?”
大燕容不下他,大梁也容不下他,天下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可这个小娘子……也只要这个小娘子,还是断念塌地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