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些讲究儒雅风采的文士们分歧,孙子荆操琴之时,自有一种随性而放达,而他的眼神却又是如此悲壮而带着遗憾。
她是如何晓得的?不管是后代之人对《广陵散》这首名曲的推许,还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影象,她仿佛对这首琴曲的指法印象都极其深切。
“但是如许的一小我却仅仅因为一桩吕安事母案……”说到此处,孙子荆神采黯了黯,已是满腔悲忿,嚅动了好一会儿嘴唇,才续道,“当时我已入国子监为太门生,吕安事母一案闹得满城风雨,而叔夜竟是以案而被下诏入狱,抱屈致极,太学院上至国子监祭酒,下至年青的学子无不倾慕于叔夜的才调,纷繁在刑部分前主动请愿,为其申国士之冤,就连江湖上的豪杰也因赏识他的胆识而为其驰驱疾呼,京洛一时民气动乱,阵容闹得极其浩大,我总觉得……民气至此,总能让朝廷有所顾忌,杀一嵇康而失天下心,如何说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但是……”
听到这里,乐宁朦心中竟也一阵痉挛,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从心底漫延开来,脑海里仿佛也有一些赤色的影象,让她感到莫明的哀思,却又不知这哀思到底从何而来?
再说说本文中的吕安事母案,或许有的亲们还不太熟谙,那么我这里也来讲一讲这个故事:嵇康有个好朋友叫吕安,叔夜唤他阿都,两人相隔千里,老友相约,跋山渡水也要一见,这也就是所谓的“每一相思,千里命驾”,故事的启事是,阿都的老婆徐氏是个着名的美人,而他的哥哥吕长悌却迷恋弟妇之美色而强即将其灌醉,因而那千篇一概烂掉牙的故事就此上演了,徐氏醒后非常愤恚的将此事奉告了阿都,阿都亦将此事奉告了叔夜,并愤恚的想要上官府告他的兄长,但嵇康劝止了,感觉为其名誉着想家丑还是不要传扬,因而,阿都听劝以后也就此撤诉,可没有想到,阿都撤诉以后,吕长悌这个禽兽竟然反过来告阿都“不孝”,叔夜晓得后亦非常的愤恚,便挺身而出,为阿都作证,而因为叔夜作证,因而朝廷便判叔夜一样“不孝”,对就是这个莫虚有又好笑的“不孝”,便让一代名流跟着一起入狱,以后作为主案的阿都被判了放逐,而叔夜竟然被判了斩刑,说到这里,某夜也说不下去了,大师应当也能明白了,这就是一桩千古奇冤案,一个好笑又可悲的故事。
乐宁朦回神,摇了点头:“并不能,我实在不擅善于琴曲,也只听母亲说过此曲的故事以及弹奏的指法,是以而铭记于心。”
“嵇琴阮啸,佳音不再,竹林风骨,烟消云散!”惋叹了一句后,他又坐回塌上,将手中之琴往中间一抛,恨恨道,“我还弹这琴干甚么?”
一曲结束后,他只淡然一笑,说了一句‘昔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就此安闲就戮,台下之人顿时放声大哭,许多数奇世的名流在一阵如丧考妣的痛哭声中引颈他杀……”
“一弦为君,二弦为臣,三弦为民,伦序井然,不成庞杂,阿娘这平生与他一样,于世难容,但愿你和你阿兄此生不要步阿娘以后尘,就此平安悄悄的,好好的糊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