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应了一声,缓慢的向里屋跑了出来,很快,一个粉雕玉琢的一岁多男孩被牵着蹬蹬蹬跑了出来,看到乐宁朦时,那孩子立马就钻进乐宁朦怀里,脆生生的喊着:“娘亲,娘亲……”
“不打了?甚好,甚好!但是和解了?”
“夫人,对不起,是怒口拙,说错话了!”乳姆战战兢兢的说道。
谢容且淡然笑了一声,没有答复,倒是反问:“茂弘不如猜猜,此次城都王与长沙王的一战,终究谁会取胜?”
那乳姆一听,觉得是乐宁朦在嘉奖她教得好,立马又大笑着大赞了一句:“何止是会叫娘亲,这小郎聪明得狠呢,还会叫阿翁了!”
“女郎在说甚么啊?这乱世与我们何干,女郎不是早想通了的么?”陈妪还要相劝。
乐宁朦没有回绝便将一盅美酒渐渐饮下,说道:“城都王殿下,我奏天子之命来与你和谈,就是想奉告你这一仗打下去,对你没有甚么好处?即使你部下兵马强健,谋士如云,然集数年名誉毁于一旦,岂不成惜?”
那保护一说完,王导就见谢容且神采大变,眼中刹时似盈满了晶莹,如离弦之箭向长廊以外奔了去。
谢容且正与王导、王敦等一众琅琊王家的后辈们在宴席上喝酒,听着众名流们的清谈,宴席散后,已是傍晚之时,然夏季的夜空更加有安好,星子疏淡,唯东南边的一颗星斗极其刺眼。
乐宁朦惊诧,就听他一字一句道:“孤王是至心想娶你,何况圣旨已下,你我庚帖已换就是名义上的伉俪,但是,大婚当日你却跟孤王开了这么大的一个打趣……”
乐宁朦笑着摇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而问道:“坚石可有睡醒了?”
她这话一问出,陈妪立马便喜笑容开,连道:“醒了醒了,阿弦,快去让乳姆将小郎带来,让女郎看看!”
乳姆敛衽作了一揖,赶紧躬身退了下去。
“现在长沙王已是民气所向,洛阳城中百姓已与他高低一心,你真的要以京洛百姓之血来成绩你的野心,而去调换一个被漫骂千年的名声吗?”
“你下去吧!”这时陈妪认识到乐宁朦情感不对,也赶紧叫乳姆退了下去。
而此时的乐宁朦也正在城都王的营帐当中。
“东海王?”谢容且便笑了起来,只道了一句:“那茂弘且看看吧!”
“女郎,你说甚么,你要去和城都王和谈,现在城都王与河涧王兵马顿时就要达到洛阳城了,你一个女郎去了能窜改甚么,何况……何况……当初女郎一言不发便找人替嫁,城都王必定不会放过女郎的啊!”陈妪听闻乐宁朦的决定以后,急得将近掉下眼泪来。
孩子的声音令得乐宁朦心中一软,阵阵酸痛感涌上心头,忽地,她也将下巴悄悄的抵在了孩子的额头上,低喃了一声:“尚,阿娘也想你父亲了……”
城都王摆了美酒放在她面前,表示她先饮一杯后,再渐渐说。
这时,那保护答道:“正如王公所言,城都王临时同意了和解,传闻是长沙王擒拿了城都王妃,后又使城都王妃亲身去与城都王和谈,以是这仗便临时没有打起来!”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抢先;当年屈子说这句话时,是不是便已推测国破家亡时?”忽地有一人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