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且心中一痛,哑忍的沉默了一阵,只喃喃的低声道了一句:“我毫不成能让她跟着城都王一起陪葬!”
就在这时,突地一声长长的探子声音传来:“报――”
“不,我不要跟任何人走,我只要娘亲,我要跟娘亲在一起,莫非娘亲不要我了吗?”
“禀嵇侍中与谢君,城都王使者已送来复书,信使说,只要谢君肯伶仃赴往邺城,与城都王妃见上一面,城都王便立即向吾皇投降,不敢贪生,分当自绝!”
“不,我有父王,我只要娘亲和父王,我不要分开你们!”
“伶仃赴往邺城?”嵇绍闻言大惊,不由怒道,“城都王这是挖了圈套想置谢君于死地!”说罢,又转向谢容且道,“唯恐有诈,不得前行!”
她说这话时,语气格外的淡然轻飘,好似落絮无声,秋水无痕,但是听在城都王的心中却如剜心普通的疼痛。
乐宁朦一时也语噎得不知如何往下说,只沉默的闭上眼睛,沉吟了半晌,忽地,耳畔似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她陡地睁眼,似想到了甚么,望向谢容且道:“谢郎,你快走!荡阴那边必然出事了!”
“谢郎……”
这时,城都王蓦地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想见谢容且吗?”
“卿卿,今后不要再如许对我了,好不好?你现在就跟我走,你们母子现在就跟我走!”他呢喃着说完,就势要抱着她们分开,却在这时,乐宁朦悄悄的将他推了开。
“诶,你这孩子啊!”笑着含泪叹了一声,她才抱着坚石踏进一只乌黑的大篓当中,缓缓的从二十七丈高的铜雀台上降了下来。
她还是会为他着想的。
谢容且蓦地怔住,眼中也垂垂的溢出几近破裂的微芒,他哑忍着内心的痛苦,直过了好半响,才喃喃自语般的道了一句:“莫非……又是我来迟了一步吗?徒弟给我们重生一次的机遇,就是要我将上一世的痛苦再重新体验一遍吗?”
就见她脸上扬起一抹断交而冷傲的笑容,将孩子抱到他面前,说道:“谢郎,他叫谢尚,坚石是我给他取的奶名。”
“尚,你听娘亲说,他才是你父亲……”
但是坚石仿佛并不肯意顺着她的手指去看,也仿佛感遭到了拜别期近,小孩子软乎乎的小手紧紧的圈住了乐宁朦的脖子,一向哭道:“不要,不要,娘亲不要分开我,我只要娘亲,我只要娘亲!”
他这么一说,乐宁朦便沉默了下来,东海王此人几次贪婪,又暴虐无常,她是晓得的,在汗青上,城都王的两个儿子就是被他所杀,而上一世,她的两个孩子……
说着,他走到乐宁朦面前,抬起手来悄悄抚了一下她额边的秀发,以极其痴迷动情的目光谛视着她道:“孤王好不轻易才获得你,如何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谢容且倒是惊奇的看向那使者,问道:“你刚才说,与城都王妃见上一面?”
闻声,乐宁朦霍地昂首,看向他,就听他道:“你想见她,孤王也可成全,不过,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来见你!”
“那你想如何做?”乐宁朦问,见他一时不答,又苦笑了一声道,“我能够死,能不能在我死之前,让我见谢容且一面,尚毕竟是他的孩子,我想将尚还给他,这是我欠他的!”
“你在胡说些甚么?这里的子民与你何干?这天下又与你何干?你不过是一个妇人,管这些做甚么?”谢容且错愕惊奇之余,不免有些气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