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盛开的白玉兰上盛满了水珠,贺闻谨慎翼翼地替穆采撑着伞,青石板上的水渍将明黄色的鞋尖沁湿了点点。
顾长澜神采淡然,撑着伞跟在穆采身后,落拓地赏这开成白云连天的玉兰花。
是说郡主宇量狭小还是落花成心流水无情?
“王爷,不过是一个下人,为何让王爷这般保护?”苏贵妃气道。
“本王倒感觉我这侍卫说的极是。”顾长澜嘲笑一声,也不说颜照哪一句说的对。
稍有不慎,便会被刮破,可这些倒刺的位置又都非常奇妙,涓滴不影响箭头的锋利。
“行了,都别哭了。”穆采撑着头,有力道:“长澜,你将人交给苏夫人带归去措置就是。”
宋程与锦钟都笑起来,没有半分的忧愁。
“朕得知时,也非常惊奇。”穆采边走边道:“原觉得是穆砜派去的人,与我们是一个目标,可这批人追踪时手腕狠辣,看着不像是寻人,倒像是杀人。”
“长澜,你的侍卫德行有失,也是你治下不严之过,便罚你两个月的月俸,安然郡主此番亦有失策之过,便归去禁足三日检验。”
“皇上,既然那荷包是王爷赏的,此事便是臣女措置不当,请皇上和王爷恕臣女妄议之罪。”
听到白鹿的名字,穆采便不再问此事。
“无妨,朕与长澜走一走。”穆采拒了,信步走在青石板上。
“确切有来源,是畴前在孤山见过几面,白鹿旧友的遗孤,脾气难训,臣弟并未当作侍卫,只是放在身边安慰下本身罢了。”顾长澜答道,伸手折下开到面前的花枝。
“可我这个正主还没哭呢,她冤枉我偷东西,我只不过说她管的宽就要哭晕三回,转头王爷来了,你就说我哭晕了六回。”颜照瘪着嘴道。
她与皇上少年伉俪,那里看不出穆采已动肝火,再说下去反而讨不了好。
安然郡主伏在地上,肉痛的直落泪。
匣子里是一封密信和一个箭头,那箭头泛着森然蓝光,明显是淬了毒。
“另有一事,朕放出去寻人的暗卫,本日传信来,折了一半。”
白鹿替顾长澜挑的暗卫,是暗卫中的精英,可这不代表他挑剩下的就是草包,不管如何,也不至折了一半。
苏贵妃泪水涟涟,掩着脸小声抽泣道:“皇上,郡主即使有错在先,只是那侍卫说的也太刺耳了些,小妹贵为郡主,纵是有讲错之过,他不过是一个下人,纵硬气些,也不该说些如此刺耳的话。”
贺闻忙道:“皇上与王爷还是坐轿吧,春末另有些寒。”
穆采不由地看着顾长澜,他身边的侍卫都是稀有的,云满和唐起都见过,这个平空冒出来的侍卫不但当街热诚了安然郡主,还让顾长澜如此护着,连人也不肯交出去。
她似入了魔普通想着,低垂着的面孔上暴露一个慑人的笑容。
当真只是如此?王府与皇子府皆是深门大户,便是相互相邻,也不至连府中有几株玉兰花也晓得。
“是。”那内监忙谨慎地捧了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