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向来未曾对人提及他在边郡参军时的经历，如许的过往皇后也是第一次听到，一时候只觉气血翻涌，心头久久不能安静，不由自主死死攥住身下的锦被。
“阿翁……”牡丹赶紧迎上去：“娘娘该喝药了。”
皇后心中本就攒着一口气，听他如许说，蓦地一下坐了起来，缓慢地说：“他料准甚么叻？”话音未落，俄然明白还是中了计，眼中暴露愤恨的神采，抱怨道：“阿翁，连你也算计我？”
皇后的手微微一颤，腕子上的玉镯子撞到了胸前的金锁上，收回叮的一声响。
“还能生甚么样的嫌隙？”皇后苦笑：“莫非会比现在还难吗？”
“……阿谁孩子呢？”
皇后忍不住起家来回走了几步，俄然回到窦长清面前：“当日我在陛上面前提到过让翕王代替恪哥儿去边郡，成果他发了好大脾气，当夜拂袖而去。阿翁，你我都晓得边郡是个死地，这么多年除了陛下一小我，凡是去那边的人，另有谁活着返来的？不幸恪哥儿……”她提到儿子便忍不住落泪，抽泣了好一会儿才说：“他甘愿让恪哥儿去，却养着翕王给他反叛？”
窦长清心领神会，想了想说：“奴婢来安排。”
窦长清愣了愣，实在没推测她俄然又问起如许的话来，只得答复：“从客岁夏天一向拖到现在，甚么药都用了，却每况愈下。奴婢问过邱太医，他不肯只说，只是现在开的方剂也不过是安神散瘀的保命方罢了。”
窦长清说：“陛下就是如许的人，对旁人当然铁石心肠，对本身更是。”
皇后冷酷地接过经文扫了一眼，扔到一边，嘲笑道：“我最讨厌卖主求荣的人。”
水声在喧闹的室间哗啦啦地响起，从窗户透出去的一线光落在铜盆中，映得水光潋滟，竟有一丝不实在的美感。
窦长清晓得在鸿恪的事情上，皇后完整没有事理能够说，便假装听不见这句话，只是说：“翕王入京，娘娘势需求同他见面，届时会如何还难说得很。娘娘内心可千万要有底啊！”
窦长清一向等皇后说完，才悄悄一笑：“墙头草不是大树，要拔掉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费事。”
窦长清这才将之前与飞霜的一番对谈说了，又把她誊写的两页经文拿给皇后看：“陛下说华嫔娘娘那边只要飞霜信得过，奴婢看来，还是知人丁面不知心。”
窦长盘点了点头，号召百合过来，就着她的手往药碗里看了一眼，见药汤黄棕色，还冒着热气。
窦长清这才昂首看着她：“昨日刚说完，本日飞霜就来了。”
窦长清晓得她明白本身的意义了，这才直起腰后退一步，“凤仪阁那边该如何应对，想必娘娘也已经内心稀有了。”
“娘娘身边也唯有奴婢能够信得过了，奴婢如何敢？娘娘折煞奴婢了。”窦长清这话说得诚惶诚恐，面上却露着浅笑。见皇后总算是坐了起来，便忙不迭捧上青盐水供她漱口，笑道：“倒是奴婢刚才在院子里瞥见腊梅花还开着，一会儿奴婢陪娘娘去看看可好？”
窗边摆着一盆水仙花，窦长清将药顺手泼进花盆里，推开窗户将药味散去。
自鸿恪走后，她便将本身锁入这深檐阔殿的凤栖宫中，闭塞耳目，不与外人打仗。就连凤栖宫中的宫人，也只要一个窦长清能跟她多说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