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间单超只往怀中看了一眼,只见婴儿满头满脸都是灰尘,也不晓得受伤了没有,只声嘶力竭哇哇大哭。他只得顺手把孩子脸上的灰一呼噜,将襁褓往铠甲胸前裂缝中一塞,转眼兵械库大门已近在面前。
李敬业目瞪口呆,双手不住颤抖,半晌没法移开与死人头相互对视的目光。
身后马队惊呼:“将军!”
·
此三物面世,大江南北皆尽震惊,勤王义兵骤增至三十万,一起攻向洛阳。
李敬业大惊,刚要开口禁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马队慨然应允,竟发作出了比全族皆斩更激烈的士气,当下数百人随单超绝尘而去,穿过各处尸身和硝烟冲到了城楼脚下,抛出铁爪勾住了城墙。
“……”李敬业大口喘气,旋紧紧握住因为砍杀太多而火烫的战戟,猛地振臂一挥:“莫殆误战机,随我冲杀!”
“敢死队随我攀墙肃除箭点,杀敌一名赏银十两,上!”
屋内三人同时转头望来,李敬业嘴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发声,就只见单超腰侧的尚方宝剑铮然出鞘,大步流星走到近前——
守城军见状纷繁收回大喊,新一轮箭矢如暴雨般密密麻麻投向平原,竟将疆场上步兵前锋阻得硬生生一顿。李敬业见状愤然猛勒马缰,大声大吼:“前锋军听令!一人后退全族皆斩,随我冲!”
“不消,”单超懒洋洋地打断了他:“早点打去长安就行。”
单超点点头,翻身上马,径直走向前堂紧闭的门。
“……占据此城后,当觉得根底,转道攻陷常、润二州。以我军现在的士气锋芒,此二州旬日内必能拿下……”
“你我起兵乃是为了勤王!不是为了将长江南北拖进无谓的烽火当中!金陵此地毫不成取,我军应当立即取道崤山以东,整合本地豪杰,敏捷攻占东都,才气对天后形成充足的威胁,也是目前能挽救陛下性命独一的做法!”
守门兵士面对这群士气正旺的虎狼之师早已吓得哆颤抖嗦,为首小队长刚勉强壮起胆量收回吼声,便被劈面一支利箭贯穿了喉头!
“随我冲锋——”
·
他竟完整不看任何人一眼,拂袖走了出去。
黄金剑锋划出夺目光弧,血线喷薄而起,一颗活生生的人头向前飞了起来!
亲兵肃容道:“李帅正与智囊等人议事。”
“为了金陵!”薛仲璋掷地有声。
说字尚未落地,单超已排闼而入。
“杀!”
锵!
李敬业:“……?”
一贯谨慎周到的御史魏思温却罕见地打断了他,腔调中乃至模糊透出了几分怒意:“我军应当乘胜直逼洛阳,为何要转道去常州?”
单超来不及把襁褓丢还给母亲,战马已腾空超出了人群,斯须不断向兵械库奔去。
旋即长安传来凶信,越王李贞及高祖女常乐公主被杀,天子现存的最宗子周王正妃被杀,周王李显因悲伤哭泣而被命令拘禁;宰相裴炎被杀,戴至德下狱病危,其他李唐皇亲及文臣御史砍头者难以计数。
“库房重地,擅入者杀——”
单超闭上眼睛,半晌后展开,砍翻身后偷袭的兵士:“城门已破!马队听令,随我入城!”
面前这一幕并不陌生,乃至另有几分熟谙。在兵马戍边的冗长光阴中他无数次经历不异的疆场,而独一分歧的是,这是百姓热血第一次洒在大唐的边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