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收……她为弟子?”戚夙容惊奇道,“你不介怀她是女子,不怕引来非议?”
“一介妇孺罢了,能有几分见地?”
宋家的财产和戚家一样,皆被朝廷充公。落空经济来源的他们,仅靠亲朋的帮助,想必过得并不顺意。短时候或许还能支撑,但时候一久,恐怕就不容悲观了。
戚夙容本日来此,只是为了与宋杰见上一面,趁便借题字与他结识,以便今后来往。但看到他写的“杰”字以后,她俄然灵机一动,故作奥秘地帮他测字,以预言相勉。
她现在并不晓得,这个字在将来重若令媛。持字者,都将获得宋家人的一个承诺。
顾锦云见她一脸吃惊的神采,嘴角抽了抽,安静道:“谈笑罢了,我走了。”
戚夙容忍不住笑起来。虽知许琛行事无状,却不知他随性至此。
顾锦云握住她的手,说道:“不消数了,我养得起。但你何时情愿让我养?”
“只需写下一个‘杰’字?”他问道。
上一世顾家也做葡萄酒的买卖,却并非最早得利的那一个。当时葡萄酒已经风行于市,合作狠恶,利润微薄。任何人都晓得,阛阓之上,谁先抢占先机谁便能获得最大的好处。
戚夙容叹了口气,笑道:“请吧。”
许琛笑道:“卓……少爷有所不知,鄙人的鼻子异于凡人,只如果我见过的人,我都能闻出来。”
“那便以茶代酒,预祝鄙人又得一良金美玉了。”
“你帮我送。”
“哈哈,小哥,多谢了,下次我必然再来帮衬。”许琛笑意盈盈地说道。
半晌后,他俄然吟道:“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此诗真是惊才绝艳,写诗的那位戚蜜斯想必是一名聪慧机变的女子。”
戚夙容吟道:“秋霜肃,夏季炎,新花鲜了旧花淹,世情看冷暖,逢者不须言。”
“戚伯父会饮。”
以后,戚夙容又去卢家转了转,可惜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只好绝望而回。
两人来到茶馆,各自点了一杯清茶,温馨地品着。
戚夙容放下茶杯,回道:“我亦是听一名长辈所言,闻听你行事萧洒,不拘俗礼,是一名才调出众的隐士。”
“相逢便是有缘,不知卓……少爷是否情愿与鄙人去茶馆坐坐?前次仓促一别,鄙人一向惦记,但愿能与你畅谈一番。”许琛较着认出她,却毫不在乎她的身份,“卓少爷”叫得格外清脆。
“之前是有所顾忌,我不怕非议,却不能令她名誉受损。但现在……”许琛如有所指道,“我想,她或许会想要一个便利行走的新身份。”
这是要奉迎将来岳丈吗?
男人迷惑地提笔,“杰”字很快书成。
戚夙容正想假装陌生人持续前行时,身后俄然传来许琛的声音:“留步。”
“仅此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