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脚下一个趔趄,勉强站稳脚根,几乎一口老血喷出,刚想解释,那厢的叶白已主动与大师父开端了友爱的扳谈:“这位前辈就是大师父吧?经常听阿羽提及您,说您是再世神医,心肠仁慈,又最疼她,我早就想亲身拜访您,何如一向忙于事件,直到明天赋得了闲。本日见了,才真正感到大师父的气质和涵养绝非等闲之辈可比,即便是史乘里的那些个美人雅士活过来见了,也必当自愧不如!”
大师父变脸跟翻书似的,卿羽心知他的脾气,再劝只会让他更加悲忿,待会儿说到动情处哭天抹泪可就难结束了,只好举荐身边的叶白:“大师父,我明天带了朋友来。”潜伏的意义是我带了朋友,师父您就收敛收敛吧,别让人笑话。
没有了白露的热忱插手,一顿饭做的尤其顺利,叶白蹲坐在厨房门口杀鱼,转头瞥见卿羽一手按着莴笋,一手持着菜刀,刀锋向外斜一分,铛铛铛铛一通刀法下去就是一摆列得整整齐齐、分寸相差无几的笋片,赞叹不已:“这么好的刀工,想来厨艺也不差,可为安在露鼎记里不见你露手?”
那大婶穿戴件柳绿色的轻衫,打扮得非常朴实,乌发在脑后盘了一个髻,简朴又利索,只是上面斜插的一根琉璃簪子甚是刺眼,乍眼一看就知是个不俗的宝贝,说不定又是大师父的私己,拿出来哄人家的。
叶白拿棍子敲了敲灶台,皱眉道:“菜要糊了。”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吧,幼时的惨痛经历夺去了他原该有的安然感,为师父们鞍前马后酬谢拯救和哺育之恩,但也是以结下很多仇家……枕戈待旦的夜晚,他会不会感觉累?……
卿羽看得眉开眼笑,她的大师父啊,永久都是这么美得不成方物。
卿羽骇怪于他前后情感窜改的何故这般快,方才烧火的时候不是还很欢乐吗?还说甚么“有情饮水饱,满足菜根香,这般浅显百姓糊口才是爱情真谛”……如何才一盘菜的工夫就变了神采?
……这么一想,平白添了些烦恼,叹着气去灶膛生火了。
自从露鼎记开张之日起,卿羽对本身的定位就很清楚,她会竭尽所能帮忙师姐达用心愿,保住师姐的全数心血和毕生欲望。固然卿羽志不在此,究竟上她并没有甚么志向,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么周顾便是她独一的念想了吧……但豪情之事她没法把握,起码能够将统统精力用来帮忙师姐,以是目前她的志向就是做白露最得力的助手,不表示,不抢工,尽力为她挡住四周飞来的风雨,让白露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一旁的何当倒是不动声色地自她手里拿过来,又跟兰姨笑嘻嘻道:“我这个门徒呀,烧的一手好菜,明天留下来尝尝。”
公然,她堪堪上前走动一步,便只觉刀气吼怒,寒锋破空,眨眼间刀刃已顿在她眉心,她心下一惊,白着一张脸,低低唤了声:“师兄,是我。”他面上的冷厉一闪而过,仓猝移开刀,言语间俱是歉意:“我还觉得是……”
卿羽赶快接住话:“兰姨您就别客气了,今后师父还要多仰仗您照顾呢,吃顿饭如何就能见外呢?”
一顿饭做好,适值二师父和师兄也返来了,本来还井然有序忙活的卿羽,在抬眼瞥见周顾时乱了手脚,被烧火的叶白喝了一声,才没把凉水当作米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