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察言观色,担忧问道:“方才皇上召见您,莫不是起了狐疑?”
襄岚冷静听着,她的声音却渐次低了下去,直至不再言语。
“公主,您……”
她置若罔闻,迈步向外走去。襄岚不敢再劝,只得寸步不离地在前面跟着。
宫女在耳边絮絮说着话:“客岁中秋刚过,皇上就命人修建了清平宫,日盼夜盼,终究把公主您给盼来了。”
卿羽点点头,不再说话,徐行走到宫门口,但见长天广宽,有料峭北风掠过,扬起她薄弱的衣袂,襄岚已快速将一件狐裘大氅给她披上。
一起从燕国月凉城马不断蹄赶到梁国洛安城,她是真累坏了,这几日除了平常去凤仪殿存候,她一向闷在清平宫里,且走到那里都有多量人跟着,烦不堪烦,可贵明天有点闲情逸致出来逛逛,去小我少点的处所也落个心净。
“这金银花长势不太都雅,枝条又杂又乱,但它开的花很美,”卿羽直起家来,似与身后的襄岚说,又似自言自语,“它一蒂二花,成双成对,形如雌雄相伴,状若鸳鸯对舞,别名鸳鸯藤……”
襄岚一看,笑道:“那边是一座花圃,中间劈了个道,便利夜里巡查的侍卫们抄近道去往前殿的,比较僻静些,常日里不大有人走动的。”
白翼灵敏地嗅到了伤害的气味,他暗中将手按上了腰间的刀鞘。
李平岳摆摆手,眼中还是安静:“是有些思疑,不过现在死无对证,他即使要查,怕也是徒劳了。”
卿羽慢悠悠喝完了茶,翻身坐起,瞅了一眼面前这个圆脸大眼的宫女:“你叫甚么名字?”
这话的弦外之音她听得懂,展颜一笑,无尽悲惨:“这么说,你早有了不测的对策?”
但是为能担得“清平公主”这个名分,她接下来的路又该如何走?
“部属是在夜里行动的,先是用了迷香,再泼了火油,待邻居发觉时,已是火势滔天救援不得,想来,内里的人都烧成了炭。”
来梁国的路上,有一回夜栖荒漠,在火红的篝火旁,她曾问白翼,如果她执意不随他返来,或者干脆逃脱,那又当如何。白翼朝篝火里丢了一根柴,面无神采:“你不会那样做,你不会拿你在乎的人的性命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