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真正看到她,却又一句也骂不出来了,将她扶起来,在雨里几次地打量,嘴唇颤抖了几下,却只是连连念叨着一句:“返来就好,返来就好。”随即又转头叮咛福公公筹办各项拂尘事件,顺带悄悄遮去眼角一闪而过的光芒。
卿羽一时哽咽,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还是福公公笑着提点道:“清平公主明显是欢畅过分,不知说甚么话才好了!”
现在他夙愿达成,大陈江山重握手中,承平乱世等候他去初创,而她却不在他身边了。连天烽火讳饰了她的本心,兜兜转转方才悟得真爱地点,本来还会担忧沈云珩介怀这个小插曲,但现在听他打趣般地提及此事,终究明白,时候窜改了统统,而她该是光荣。
曾经陪他展转流浪行军兵戈的光阴,现在想起仿若宿世的一场梦境,有句承诺却如烙印清楚地雕刻在心上。阿谁暗香浮动的月夜,他吻上她鬓角的发,说:“他日介入天下,你便是大陈独一的皇后,我会许你一世长安,永久承平,再不会让你见到战乱纷争。”
大师父来时除了带了一些文籍医书和珍罕药材,另有一封师兄的亲笔信,或许想说的话太多,反而甚么也说不出来,乃至整页手札只要一行字:人在谁边,彻夜玉清眠不眠?
二人正闲谈着,只见一名女子盛装华服,款款而至,卿羽望她一眼,便知这是两年前被册封的太子妃。她在外时偶尔间听茶社酒坊的人群情起天下大事时说到过,梁国的太子妃是罪臣之女,贱籍出身,她当时也只是那么一听,并未放在心上。
萧远点头应下,将行未行之际又叮嘱太子妃道:“你与清平虽俱是宫中之人,倒是初度见面,眼下清平婚期将近,你要帮手筹划的事情又多,若另有甚么考虑不到的,无妨多与清平商讨,免得有甚么疏漏。”
她被他吻得有些迷乱,也认识到他下一步想要做甚么,趁着脑筋尚且复苏,吃力地将他推开一分:“别如许……”
“好好好,你不急,是我急,”沈云珩笑道,“大陈国新君即位月余,立后之事却一搁再搁,倒让我很有危急感。”说到这儿双手抱她入怀,笑语里有丝慵懒,“我可不会再让我们的婚事呈现涓滴变故了,从速将你娶进门,才气放心。间隔婚期算来另有两月时候,可我真是一天都不想等。”
不晓得这三年来父皇过得可好,皇兄的身子有没有完整规复,云妃是她在梁宫时独一的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不知她现在好不好,另有清欢,阿谁开畅又有些刁蛮的小公主,是不是又长高了……
怔然入迷间,忽听一声巨响,抬眼望去,宫门大开,宫人们踏着细碎的步子小跑至大门前,分红两列有序站好,一向延长至深墙大院看不到的处所。
太子妃恭谨而答:“是,臣妾记下了。”
他挑眉,手上用力将她带入怀中,顺势欺身赛过在软塌上,凝注着她姣好的容颜,一时候心头涌出无穷柔情:“阿羽,你晓得吗,我走了这么长的路,终究能换来本日。一想到从今今后都会有你在身边,就感到甚么都不缺了,其他诸事皆不值一提。”
见她只是窝在怀里沉默,沈云珩低首吻向她脸颊,呼吸却变得有些浑浊起来:“阿羽,你如何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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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羽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好久才“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