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甚么?大人还没立室呢,我着甚么急?”王骥酒有些上头,舌头有点直,吃了块肉后,他摆了摆头,看向正喝酒的谢承祖,还道:“是不是大人?”
“是我娘……”张献灌了口烫舌的羊汤,醒醒酒气道:“我娘在家那边定下的。”
可跟着大人,炊事好,军晌与俸米也充足,大多兵士每月的晌米都要带归去赡养一家长幼,只得卯开劲拼了命的操,练,不过两月时候,之前瘦瘦歪歪懒懒惰散的入军新兵,现在个个身姿矗立,容光抖擞,气势实足,跟之前的“病残”兵不成同日而语。
杜和道:“王骥,郭兴,另有张献,咱这几小我里就剩你们三个了,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该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了。”几小我里,杜和年纪最大,立室也最早。
那边谢承祖手里的酒杯一抖,内里的酒水撒了出来。
府里偏厅架起了一炉炭火,烧得正旺,伙房养了很多猪,之前剿匪从匪窝里又牵出很多羊,除了此中最罕少一头紫羊与两只最肥下奶最多的白羊被大人牵走了外,别的几头都养着呢。
这一次,想吃多少吃多少,不限个数,管饱管够,固然内里的肉到底比守备大人拿来的少了些,也没有那么淡淡的甜美味儿,可刚出锅的面也香,肉也香,天然不会难吃到哪去。
郭兴一听这个,本来还欢畅的脸顿苦兮兮的道:“杜大哥,哎哟,真是我的亲大哥啊,我感谢嫂子的美意,还是算了吧。”外城灾黎堆里那些小女人,一个个瘦的跟个竹竿子一样,他也不是没瞅过,哪有小我样的,不是长的丑,就又小又干巴巴,是勤奋,可我娶的是媳妇儿,又不是找个下人,无能有个屁用。
三十下午,最早跟从谢承祖的几人,王骥,杜和,郭兴,熊廷宪等都聚在了守备府,卫安的守备府建的是不错,上任徐守备颇是享用,亭台楼阁样样齐备,传闻之前逢年过节还会有梨园子来专为守备大人唱戏曲儿,府里莺莺燕燕的实在很多,现在落到谢守备手里,愣是把一个热烈的府邸,弄得冷冷僻清,先厅还好,后院灰都要落上一钱后,早晨黑漆漆的也没人掌个灯,偶而亮一盏,不晓得的人还觉得闹了鬼了呢。
谢承祖闻言,唇角微微一凝,低头饮了口酒,刚才还感觉有丝甜的女儿红,现在喝着又有些苦了。
“就是嘛,大人想立室,明日,后日,大后日,哪日不可,人就在那儿了,就差领进门,你能一样嘛,你媳妇在哪儿呢?连个影都没有吧。”杜和道。
郭兴也迷惑道:“你每天跟我们一起,甚么时候找的?我们如何不晓得?”
张献当即涨红了脸,他本来吃酒就上脸,这时更是红彤彤像个大苹果,他忙摆手道:“我有,有了。”
每天白面的大馒头,没有杂掺任何杂粮实实惠惠的白面,不是被筛出去四五道工序的黑黄面,是头一道最好的像雪一样洁净的白面,咬在嘴里满口的面香味儿,烙的一摞摞的白面大饼,乃至临春节前一天,实打实的每人一海碗纯猪肉,是纯肉,还外加一大盆肉花汤,里不是以往飘了点腥气的清汤,是清楚可见肉块的肉汤,上面还撒了一层鲜绿的葱花,太香了!统统人都吃疯了,狼吞虎咽到最后,伙房装汤的汤桶都被人用水涮了个洁净,连点肉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