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给蜜斯挽个流云鬓吧。”
老尼道了声施主，便从洗得发白的僧衣内取出两张纸来。
“蜜斯？”瑞珠不知以是，也跟着看向窗处。
堕入梦境的檀婉清万没想不到的是。
两人也不言语，缓慢的将那些金叶子取了下来，一共三十六枚，可惜，肚兜太小，三十六枚已是极限，多了就太沉了，檀婉清也不是没想过缝上些银票之类好照顾之物。
檀婉清正听着风雨声，心下不定，又哪管甚么头，只随口道：“随便挽个髻就是，现在我们的身份，如何还能讲究这个。”应是越落魄越好，想到甚么，又道：“不是说过，今后不要叫我蜜斯了，如何还没有改口？”
“不错了，今后换成银仔细心些用，够我们用上一段时候。”
檀婉清无数次想过离开檀家，固然终因困难重重而中断，不过一些小细节也曾有想过，比如说，她假身后，没有了檀府嫡女的身份，又要以甚么身份存在？
檀婉清将桌上的僧牒拿起，看着虽旧，但上面清楚载有僧尼的籍贯、俗名、春秋、及所属寺院、得戒师等，固然这类冒名顶替的证明，底子经不起考虑，若真有人刨根问底，很快就能发明端倪，但在这阔别都城，又有流民出没之地，衙门想必也不会查那么紧，若谨慎一些，不抛头露面，不惹人重视，在贩子之地藏身做个升斗小民，还是不难的。
有了这副护身度牒，她和瑞珠划一再生，总算勉强可人间行走了。
檀婉清正这么想着，那边瑞珠已是端着盆热水出去，前面跟出去一名老尼，大抵是糊口困苦，五十余岁看起来竟像六十多岁的模样。
瑞珠关上门，拿起桌上脏兮兮的纸，撇嘴有些嫌弃道：“蜜斯，这是死人的东西，我们还要顶着死人名头，多倒霉啊。”
提及这件事，瑞珠当即点头回道：“那老尼没说不可，只说帮我们想想体例……”
瑞珠脸上难掩冲动，她瞪大眼晴看着自家蜜斯，口里直道：“小，蜜斯，奴婢绣的时候，是绝没有想到有效得上的一天，这清楚是我们的拯救钱！还好蜜斯有藏金的风俗，真是老天保佑！”她还曾悄悄吐槽过自家蜜斯这么个异于凡人的怪癖，这个时候却又非常感激起蜜斯这个怪癖来了。
肚兜色彩暗淡毫不起眼，虽全部兜面绣满了荷花荷叶，却没有涓滴美感，也有些偏厚。
檀婉清并不在乎她将钱捐了还是自留，现在她如愿以偿的获得了度牒，心下总算松了口气，感激之意天然溢于言表，细细聊了一会儿后，直到天气已晚，才送走了老尼。
瑞珠一向在梳头，底子没注不测面，当即点头，“没有啊。”
雨越下越大，半山腰一处破败的古庙，燃起一点豆大的亮光，照在修补过的窗户上，映出一小团橘色光晕，在暗淡的满山摇摆的风雨中，存了一抹昏黄的喧闹。
瑞珠将三十六片细薄的金叶子谨慎的放动手中，掂了掂：“比给老尼的那些金铸钱要沉一些，大抵有五六两。”
檀府出事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将一根纸包的圆款项塞进了发髻里，她的头发一贯稠密，竟未被任何人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