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虚虚荡荡,分不清位置,凡人没法闻声,只要修炼入迷魂的修士才气感知,声音里充满着警告与愠怒,好像被挑逗后的猛兽。
“小爷可不是甚么凡人,明白奉告你,明天小爷就是来打劫的。”岑青没有这河伯在水中说话的本事,只能借助神魂开口,匪里匪气的,“我门徒恰好贫乏点涨修为的灵药和法诀,以是你有甚么灵芝人参,神兵利器,宝贝道决就从速交出来,牙崩半个不字,休怪小爷我管杀不管埋!”
瞧瞧岑青这几天碰到的都是甚么人吧,先是武道宗师,又是金丹真人,然后是看不穿秘闻的和尚,现在竟然连千年道行的河伯都冒出来了,这类兢兢业业的作死精力,让他不由对未卜的前路充满忧愁——要晓得他仅仅是个鲜嫩的筑基修士啊。
噬魂枪探出,泯没河伯的一缕神魂,河水当中俄然传出了一声锋利的嚎叫。
岑青听到了背后的惊叫,脚步还是钉子般钉在原地,神魂光彩映照四方,看清了埋没于浊浪恶涛里的那一争光影,长枪前指,与那黑影重重地撞击在一起,收回沉闷的金铁交鸣之声,刹时又被风波粉饰下去。
柿树下的张铮忽地站起家来,目光炯炯,他倒是要看看岑青究竟是挑选先救人还是先诛妖。
张铮看到岑青不管不顾地突入水中,喃喃地骂了一声,不知是在骂岑青还是骂河伯,远远地又抛出一个法器,这法器见风即长,化成一个庞大的透明罩子把宗祠内世人扣在身下。大水打击到法器之上,像是撞响了一口破钟,嘈乱的响动让张铮心疼地嗟呀声声。
石翁仲轰然的笑声中,翻滚的河水跟着黑气缭绕,掀起了一个个旋涡,它面上的黑气颤栗了半晌,不再保持之前严肃的模样,变幻成一副贪婪的神采:“本来是传说中人间的修士……太好了,太好了……早就传闻修士的血肉被灵气日日冲刷,纯洁非常,吃起来比人肉更加甘旨,没想到明天一下子送来了两个。”
“看起来追星和杨夫人说的不错,沦入妖魔道的妖物公然只是一群蠢物,除了吞噬和争斗外底子没法交换。”岑青的手指拂过噬魂枪,想起了岳雷之前对于本身惫懒脾气的攻讦,自嘲一笑,“不说了,开杀吧。”
“来了!”
“师尊,你要谨慎。”
大水如万钧巨石般劈脸盖下,把岑青的身形淹没下去,又如一只高高抡起的巨掌猛地拍向他身后的村庄。
乱流激撞的大水中,光罩里的张铮惊诧地抬开端,死死地盯着上方俄然呈现的庞大妖气,而待他看清岑青的模样后更是惊诧到完整无语。
“发大水了!”
“娲皇啊!”
手中枪杆猛地扫向背后,击碎了河伯偷偷袭来的一对半人高的石像,神魂中两道法诀同时运转开来,九百年道行积蕴的灵力与妖气蓦地发作开来,扭转着溢出体表,转眼间在水中搅动成十丈周遭的大旋涡,朝着他的脚下堆积畴昔。下一刻,庞大的蛇尾沿着他的腰部向下延长,伸展开来,蛇堕完工的束胸紧紧地护着心脏,墨玉般的黑发披垂在白玉般的肌肤上,青色的蛇尾笔挺地踏在旋涡正中的浪尖上,双手持枪好像妖神。
氛围里再次满盈起腐臭和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呵呵呵呵……”
“该死的妖怪。”
“这邪神能够呼风唤雨,又能催动河水,只怕你师父此次有难了。”张铮坐直了身材,扯下耳朵里的符箓,神采凝重地对狗蛋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