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得欢畅了,你都是三品大员了。”柳珣说,“宴客用饭。”
“如何,父母俱在就不能接到京里来奉侍吗?父母俱在,只顾虑儿子,听闻陈大人也是独子,莫要子欲养时而亲不在,徒增伤感。”柳珣说。
“还能有哪样?”柳珣问,一派天真无辜。
“你过来。”柳梁皱着眉捂着腮,活似一副牙疼的模样,“你明天在殿前如何那么大胆的出来发言?”
“老爷看着神采凝重。”得得儿照实说。
“欢畅。”杨峤说。
杨峤出列拜倒,还未摘帽自辩,柳珣先开口了,他持板出列,“贤人,臣有事未明,须就教御史大人。”
“那陈围不说人话,我当然忍不住。”柳珣说。
“我父母俱在,在乡间过的好好的。”陈围说。
“陈大人参杨大人私德有亏,比拟陈大人必然修身养德,有孔贤人之风,不知陈大人可有将故乡父母接上都城荣养。陈大报酬官多载,比拟已有堆集,奉侍父母也不会捉襟见拙。”
税银案一案告终,太子却还在东宫闭宫读书。朝廷情势诡谲,柳珣自以为烧不到他这个小官身上也不甚在乎。
“杨大人家为乡绅,家有良田,自有房屋下奴,不知陈大人觉得的寡母孤苦倚门垂泪是如何来的?自高中后边快马加鞭回籍奉告老母,对于状元之母,乡间自有宠遇,杨大人也曾去信要接母亲上京。”
“贤人,这千万不成。”陈围焦急跪道,“杨峤私德有亏,愧承陛下厚爱。”
“屋子先不急,我请你喝酒。”杨峤说。
这柳珣着仓猝慌的跳出来干甚么。
“便是贤人号令,杨峤也得分得清尊卑高低,贤人是让他如刑部帮手,他却大咧咧的端坐上堂,是不是心生觊觎。”
柳珣点头,对杨峤说,“这酒先记取,等来日再约。”
杨峤留在原地看他策马扬鞭走的身影,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曾散去。
“陈大人做御史当真是亏才了。”柳珣说,“陈大人有如此大才。写了话本去坊间售卖,恐怕早成了大儒。”
“那他对我也不差啊。”柳珣说,“投之以木瓜,回之以琼瑶。”
“陈大人可亲身去刑部看了,肯定杨大人可做了刑部大堂?”柳珣问,他回身朝贤人躬身,“贤人,臣请宣刑部多少小吏上朝坐证,杨大人在刑部期间,谨言慎行,行帮忙之事,绝无超越之举。”
一日大朝会,柳珣正垂着头研讨着站他前头那官的衣服下摆的斑纹,俄然耳听到有御史出列参京兆尹杨峤,为人臣,越俎代庖,不忠,为人子,弃老母与家不顾,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实难为朝廷之臣。
“臣,谢陛下隆恩。”杨峤昂首行拜礼。
陈围朝堂上丢了大丑,灰溜溜的退下了。退朝后,柳珣去找杨峤,杨峤不说话只看着他笑,柳珣见他笑的奇特,“笑甚么?”
“你到底是为甚么?”柳梁说。“你对他这么掏心窝子的好。”
“少爷少爷。”得得儿小跑而来。“老爷叫你归去呢。”
“这是他该当的。”柳珣说,“他一声不响把功绩都给我,我后知后觉才发明,贤人不赏他,我还要为他请赏。”
“我想问陈大人,甚么叫越俎代庖?”
“孤儿寡母,寡母含辛茹苦把杨峤扶养成人,杨峤一朝得中,两年间未曾回过家门一趟,不幸孤苦老母在故乡倚门等候,殷殷期盼,哭瞎了双眼盼儿归啊。”陈围说的声泪俱下跟目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