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模样的苏晚卿,令满屋子的人不知不觉间沉默了。他们晓得她并不是娇柔造作的性子,若非受尽委曲,常日是连吭也不吭一声的,现下倒是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想必是遭了沈氏不小的刁难。
如果说先前苏晚卿还在游移是否要将话挑明,那么本日晨起,她想起的那件事,便让她不得不走这一趟了。
不知是不是沈清仪认了栽,从相府返来,也没有再做甚么行动,倒是让苏晚卿有些防备了起来。
“恩,母亲正在里头劝着。”苏林陆的神采略带了几分严厉,叹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来回打量着,“你是不是在王府受了委曲?”
苏穆愈想愈心疼,神采阴沉的有些吓人。
“母亲多虑了。”苏晚卿沉吟半晌后,悄悄垂下眼眸,抿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是。”红芙回声退了出去。
苏晚卿表示红芙将伞接过,脚步不断,边走边问道:“爹爹现下可在府中?”
“卑职也不清楚,只是听丫环们说……”苏照抬高了声音,“仿佛是沈相在朝堂上决计给老爷尴尬,让老爷当众失了颜面。”
“侧妃,车马备好了。”红芙拍去身上的落雪,取过架子上搭着的素底银纹大氅,披在苏晚卿身上,“外头冷得很,您把稳别着了风寒。”
在太尉府门外的当值的苏照,本来瞧见这天儿有客到访另有些迷惑,待来人下车看清楚是苏晚卿后吓了一跳,赶紧迎了上来,一边为她撑起伞遮住落雪,一边对一个保护道:“蜜斯返来了,快去禀报!”
琳琅的事在京畿算不很多大,百姓茶余饭后群情了一番,便也就淡忘了。
这一番话,使得苏穆愠色渐消,转而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如何回事?”苏晚卿蹙了蹙眉,步子也放缓了很多。
这些日子,苏晚卿当真的考虑过了,肃元翊想借她打压沈家,不成能是希冀她一戋戋女子,他想用的,自是她背后的家属权势。
“在。”苏照欲言又止,暴露几分踌躇的神采,“老爷下朝回府的时候神采不大好,蜜斯您一会儿还得在言辞上多欣喜欣喜。”
这日温度骤降,主仆二人一走出去,北风便卷着雪花扑来,饶是身上穿的丰富,也禁不住得冻红了脸。
苏晚卿单独立在窗边,望着内里纷繁扬扬的雪花入迷。
苏晚卿昂首朝几人看了看,见状心下微定,将屋里的丫环打发了出去,屋里没了旁人,她仍有些放心不下,将手炉递给红芙,“你拿着这个去内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苏晚卿走近几步,不答反问,“传闻,爹爹这会儿不大欢畅?”
苏穆的脸上闪过一道惊奇,点头表示她持续说下去。
在苏晚卿的印象中,上一世时,苏穆倾力主和,谁知年后敌国俄然斩杀使臣,出兵压境,碰到如许的环境,主和派天然遭到了贬斥,苏穆还是以大病了一场!
行至表里院之隔的垂花门,苏晚卿远远的,就瞥见苏林陆自后堂的方向快步而来,人还未到,那清澈动听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卿儿,如何这会儿返来了?”
“没有。”苏晚卿闻言有些没精力的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任苏林陆如何问,也不肯再多答复一句,独自道:“走吧,带我去瞧瞧爹。”
苏晚卿顿了顿,正色道:“若不出不对,近两日内,圣上就会在早朝时为西北军务向百官问策,我但愿爹爹明里打打太极,不要明白表态,只公开里上一个折子,建议圣上非论做何定夺,务必动手备战,以防高泷国俄然进犯,打得我们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