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经历过宿世,对肃元翊冷峻的性子还算体味,以是现在听到他的解释多少有些不测。不过她也只是讶异了那么一瞬,便微浅笑道:“王爷为国事劳累,妾身自是能谅解的。”
苏晚卿点点头,把步摇从锦匣里取了出来,指尖抚上那玉,触手生凉,不由得悄悄赞叹,将它戴了上去。
而肃元翊之以是能精确道出这茶的名字,苏晚卿晓得并非是因为他博学广知,而是因为他的母妃颂贵妃,恰是出身于南陵的官家女,切当的说,是罪臣之女。
苏晚卿闻言一笑,肃元翊说的不错,这茶的确是唤作冬片,是一种产自南陵的茶叶,只是人间的名茶种类繁多,外头很少有人会去留意这类名不见经传的小茶。
苏晚卿自打从宫里返来就再没有见过他的面了,不过因为肃元翊先前对她态度有异,她也想瞧瞧他葫芦里究竟卖了甚么药,便也不急着主动找上门去,只不声不响的在西侧院待着。
苏晚卿晓得这个辛秘,便在敬茶那日使了个心眼,用心说用了南陵的冬茶,为的就是引发肃元翊的重视力来接她的茶。
苏晚卿倒是不信肃元翊会这么故意,并且……他的所作所为愈发不似他一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做派了。
以后的两日,肃元翊仿佛非常忙,除了例行上朝以外几近整日待在九庭苑的书房里措置事件。
肃元翊明显不太喜好被如许的目光打量,神采稍淡,清冷道:“你戴上尝尝。”
“妾身给王爷存候。”苏晚卿屈膝一福,抬起眼看畴昔,正对上光影下那双乌黑冷酷的眼眸。
不过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偏巧这件事跟蒋家太夫人的母家雷家有些牵涉,当年苏晚卿跟着外祖母蒋家三老夫人去存候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蒋太夫人跟旁人的对话,当时因为这件事,三老夫人还被蒋太夫人罚去跪了祠堂,苏晚卿因为尚且年幼,又隔了苏家的干系,所幸没有挨罚。
苏晚卿想了想,点点头笑道:“妾身觉得,人生活着本就苦涩,如果连喝口水都是苦的,那就真苦到内心去了。”
门一关,屋子里一下子温馨了下来。
肃元翊也不急着说话,温馨的在一旁喝茶。
匣子翻开,里头亮出一支镂空金丝细蕊镶白玉的步摇,玉色光亮莹润,苏晚卿是只看了一眼,就晓得它是极品中的极品。
苏晚卿一边说着,笑了笑,持续道:“妾身原想着时下的人们都偏疼苦茶,那日敬茶时还担忧冒昧了,既然王爷瞧得上它,妾身明日就让人往九庭苑送几罐去。”
“睡下了?”
苏晚卿点头道:“没有,王爷多虑了。”
夜色中,肃元翊穿了一身玄色暗纹的长袍,左手负在身后,清冷的面貌上带了几分浅淡的倦怠。
以是世人只传闻已故的颂贵妃是定边王的女儿,却没有人晓得她跟南陵的这一层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