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考虑到这类打草惊蛇的能够,坐直了身子,不露半分情感的嗓音在屋中响起,“你怎的如此怕我?我可曾怒斥苛待过你?”
怎的又要见流音了?自家主子本日的所作所为,恁是透着一股子的古怪!碧芜暗自想着,猜疑的朝苏晚卿盯视一眼,怔怔的应了声“是……”
而究竟上,苏晚卿唤流音过来,不过是声东击西,担忧她回房后发明那串珠子罢了。
苏晚卿晓得,人间识得红麝香的人极少,又极其难寻,制出的手串恐怕比货真价实的玛瑙串子还要贵重数倍,好端端的,谁会不吝重金做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苏晚卿心下一紧,面上倒是异乎平常的安静,看不出任何神采,淡然道:“别慌,迎出去就是。”
三人一走出房门,被丫环们簇拥着的沈清仪便呈现在了世人的视野当中,果然是气势汹汹,那神情乃至比昔日更加凌厉慑人。
待她回到正房时,那张秀美的脸上还是煞白一片。
麝香但是大损女子躯体之物!
也是,能不心虚么,苏晚卿一贯待她不冷不热,却恰幸亏今儿把她唤入,又不明言叮咛,她如何能不心虚。
流音的身子有些生硬,“未曾。”顿了顿,她渐渐的抬起有些游移的眸子,恭谨道:“奴婢不是怕。”
可若真是麝香,又怎的会戴在沈清仪的手上?
流音谨慎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端方的走到案旁,渐渐地研起墨来。
苏晚卿低叹一声,忍不住轻声斥责道:“你既在我院子里服侍,便要对分内之事细心着些。现在但是寒冬腊月,暖炉里的炭火得不时留意,不成让火过大或太小,主屋里的茶水每三刻钟就得一换,我穿的衣裳也都得在炭盆上烘过……这些,红芙碧芜常日做的多些,偶然她们顾不上,你也该多操些心。”
碧芜分开后不久,流音掀帘走入。
话音一落,苏晚卿笔上不谨慎一歪,写坏了一副字,便把那张宣纸细细揉了撇到桌案一边,将目光投到了流音身上:“实在,你做事不周,怕我也是应当!”
此时现在,脸上丢脸的不止是红芙,站在前面的碧芜也惊呆了。
“恩。”苏晚卿并没有昂首,只是专注的看着面前微黄的宣纸,执笔一字一划的誊写,淡淡道:“过来给我磨墨。”
苏晚卿回过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端起案上微有些发凉的茶水连抿了几口,才压下本身微快的心跳,点了点头,叮咛道:“你把流音唤出去。”
所幸红芙性子沉稳,瞬息间便回过神来,向沈清仪一福,温声辩白道:“奴婢不知王妃所谓何事,可盗窃的活动,奴婢是千万做不出的,还望王妃明察。”
苏晚卿看了她一眼,神采略微和缓了些,“罢了,你今后警省着些就好,研磨吧。”说完,苏晚卿扬手重新扯过一张宣纸,重新埋头写了起来。
沈清仪微眯着的眼中迸出一道寒光,蓦地向前逼出一步,“你好大的胆量,偷东西竟然偷到我东院来了!”
那冷厉的目光太锋利,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吓得碧芜、流音都不由向后一缩。
苏晚卿想到这里,心下掠过一抹思路……是了,这就难怪了,难怪沈清仪两年没有生养!日日戴着麝香,如何还能生养?!
她行到案前,对着正在练字的苏晚卿屈身一福,低眉唤道:“侧妃,您找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