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心下一动,不动声色的向李裁缝瞟去,视野里,李裁缝如蒙大赦,正长长叹着一口气,神采和缓了很多。
李裁缝昂首看她一眼,又缓慢的低了下去,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庞大,点着头道:“是,是,小人定当极力而为。”
红芙放不下心,走到衣箱旁翻了翻另两件衣裳,又翻开金饰盒子,将里头的物件一一验过,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和缓了很多,对苏晚卿道:“主子,奴婢瞧过了,那两件年节见客的新衣也是如此,不过,幸亏头面金饰都没有甚么弊端,不消再打了。”
苏晚卿脑中飞闪过一分思路,内心便是格登一下。抬眼看向两人:“碧芜,把衣裳拿来。让我细心瞧瞧。”
待服侍苏晚卿换了衣裳,红芙便到外间把这事叮咛了下去。
入宫的衣裳不是小事,既不是沈清仪使绊子,那这错就是实打实的出在了裁缝身上。按理说,碰到这类环境,当主子的就算不疾言厉色怒斥一番,也该慎重其事的敲打两句,反观苏晚卿的态度,却单用了寥寥两个字,就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实在心宽的紧。
特别是现在再看。这窜改过的陈迹未免也过分显眼。
“是。”碧芜迷惑的眨了眨眼,手上的行动倒是没有游移。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婢女领着李裁缝快步走进了西侧院。
年节的衣裳一贯都是用心制的,任谁想也不料会呈现大错,这会儿见红芙要找裁缝,且脸上半点笑意也无,几个婢女就认识到出了题目了,面上皆是一愣,忙领了命,吃紧出门传李裁缝来见。
听这口气,那袖口的边线并不是旁人所为。
方才她只重视到袖口被人成心截短。却没有特别留意那锁边的做工,单是感觉一眼看出了题目地点,并没有感到甚么不对。可碧芜这么一说,她就发觉有些古怪了。
苏晚卿将衣裳接到手中,这一看,心中迷惑更甚。
千万没有推测会是如许,屋里的几个丫环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为方才的反应难堪,皆抬眸往自家主子处望去。
苏晚卿愈想愈觉的不对劲儿,不由微微蹙了眉,独自堕入了深思。
莫非真是这裁缝记错了尺寸,莫非真是她们遇多了圈套,变得草木皆兵了?
在世人的谛视中,李裁缝迈步入内,对苏晚卿一揖施礼。
“多谢侧妃宽宏!”李裁缝不住的见礼谢恩,看出苏晚卿的确没有惩罚的意义,终究悄悄定下心神,抬袖拭了拭额上若隐若现的盗汗。
苏晚卿靠坐在椅子上,望着来人淡淡一笑,开门见山道:“劳李裁缝跑一趟,我今儿唤你过来,是因为衣裳的尺寸出了不小的忽略。”
红芙的神采有些严厉,把衣裳拿到了二人面前,沉吟道:“你们看看这里,这袖摆、裙子都短了一截。”说着话,她的手还特地在那边上指了两下。
全然分歧?!
这到底如何一回事?
几人目光中,苏晚卿的面庞也是几不成见的一僵,不过一瞬,她扯出一个轻飘飘的淡笑,摇了点头,“无碍。”
兰姝猜想苏晚卿这会儿内心不悦,灵巧的凑了上去。为她斟了一杯茶,安抚道:“主子您消消气,也许是裁缝记错了尺寸也未可知。”
“这,”李裁缝有些严峻的低着脑袋,抬眸觑了苏晚卿一眼,谨慎翼翼道:“不知侧妃指的,是那里不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