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睿一顿，继而游移地摇了点头。
说到“以阳补阳”四个字，景砚面色微红。
言未毕，景砚已是哽咽。
云睿听得胆战心惊，额头上沁上一层盗汗。她前日只听云世铎说本身的亲生父亲是因为“一件琐事”而被武宗天子所废，却不想这背后竟有这等惊天动地的故事。
见云睿还似懂非懂的模样，景砚暗自点头，只好明言道：“阿睿可明白我说的？”
景砚大窘：这等事，非要解释得清清楚楚吗？
“天下为先？”云睿品咂，反复着。
景砚点点头，心说权贵之家为了一己之利连亲生父母、亲生后代都杀得不眨眼，何况是堂兄？
景砚面皮发烫，在宇文哲的灵前讲这等事，虽说是“让新皇体味我朝汗青吧”，可她还是感觉非常不适。
云睿聚精会神地听景砚说史，心中暗自惊奇：照理说，这杨承吉乃谋逆之人，阿嫂言语间却平和得紧，未曾透暴露讨厌之色。莫非这此中有甚么启事？
这是她见到这位皇嫂真容以后，再一次为她的风致所冷傲。
云睿猜疑地瞪大双眼。
景砚不由得扶额――
景砚点头：“阿睿记心很好。”
“杨承吉受此大辱，又被封赏，更觉不忿，当日草草谢了恩，整白天郁郁寡欢、愁眉不展。他与你父亲孝怀太子殿下友情甚笃，受封第二日，孝怀太子登门拜访。得知本相后，孝怀太子愤然拜别，直奔禁宫，面见武宗天子。”
“孝怀太子本是想替杨承吉讨个公道，并劝谏武宗天子杀佞臣、重振朝纲，不成想言语过激，触了武宗天子的逆鳞。加上武宗本就不喜孝怀太子，遂一意孤行废太子，连暮年间伉俪情深的任皇后的劝谏都听不出来，乃至思疑孝怀太子与杨承吉有私，大怒之下赐死任皇后，将你阖府打入死囚牢，只待开刀问斩。”
云睿看得心头难过，手指拂过景砚的脸颊。指肚刚一碰触到那透明晶亮的液体，便不由得一抖，云睿感觉那泪水好烫，烫得她的心生疼。
凝神思考了一刻，景砚蹲下｜身，把云睿拉到本身面前，直视道：“阿睿，我要你记着是谁害死了你的皇兄，不是要让你去替你皇兄报仇雪耻……”
云睿小脸微红。
云睿略一思考，点头道：“唔，在本朝年录中读过，是武宗朝的事。信阳侯杨承吉谋逆，暗里堆积前朝旧部，反出京师……阿嫂说的，但是这个？”
“那人是谁？是谁害死了……”云睿再说不下去了，捏紧小拳头，瞥过脸看向宁静躺在软榻上的那人。
景砚抿唇：“杨承吉回府后大病一场，避不见人，群臣惊奇。不想又三今后，天使驾临杨府，宣圣旨道‘杨卿才调绝伦，伴驾有功，晋信国公，加少保衔……’。”
云睿挑眉。
景砚头一遭听她唤本身“阿嫂”，是“阿嫂”，而非“皇嫂”，颇觉暖和，揉着她发旋道：“恰是这个。阿睿可知那杨承吉因何而反？”
“杨承吉被武宗天子宣入禁宫三日，实则……实则是被他……”
景砚淡笑：“实在本相那里是那几句话便概括得了的？”
云睿听她言语晦涩，非常不解：君臣议论国事，相谈甚欢，乃至于忘了时候，也是有的。莫非……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事？
云睿尚自懵懂，猜疑地看着她。
和个八岁的孩童说这等事，还真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