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睿眉头揪起,凝着她,不解。
云睿已然听呆了――
和个八岁的孩童说这等事,还真是难堪。
景砚抿唇:“杨承吉回府后大病一场,避不见人,群臣惊奇。不想又三今后,天使驾临杨府,宣圣旨道‘杨卿才调绝伦,伴驾有功,晋信国公,加少保衔……’。”
“杨灿不但杀了杨承吉,偷潜回涿州,还佯打杨承吉的灯号,宣称武宗天子无德无义,纠集了几万人,之前朝‘大郑遗孤’的名义,反了。”
云睿痴痴地想。
云睿嘴巴张成一个圈,心说武宗天子和杨承吉不都是男人吗?男人和男人也能够……
即使是既定的汗青,云睿听到此处,也不由得为她那位未曾会面的亲生父亲捏上一把汗。
“阿睿可知现下天下局势?”
幸亏她自小博览群书,见地又是不俗,不会如小门小户女子普通扭捏。略一沉吟,已是规复如初。
说到“以阳补阳”四个字,景砚面色微红。
见云睿还似懂非懂的模样,景砚暗自点头,只好明言道:“阿睿可明白我说的?”
云睿看得心头难过,手指拂过景砚的脸颊。指肚刚一碰触到那透明晶亮的液体,便不由得一抖,云睿感觉那泪水好烫,烫得她的心生疼。
“是,”景砚凛然,“阿睿要记着,凡事要多考虑,不要……不要学你……皇兄……”
但听景砚续道:“武宗天子暮年宠幸佞臣,好大喜功,科学长生不死之术,更不知在那里听了些浑话……”
“孝怀太子本是想替杨承吉讨个公道,并劝谏武宗天子杀佞臣、重振朝纲,不成想言语过激,触了武宗天子的逆鳞。加上武宗本就不喜孝怀太子,遂一意孤行废太子,连暮年间伉俪情深的任皇后的劝谏都听不出来,乃至思疑孝怀太子与杨承吉有私,大怒之下赐死任皇后,将你阖府打入死囚牢,只待开刀问斩。”
就在她发痴的当儿,景砚清算心境,规复冷然之态。
景砚不由得扶额――
云睿眨眨眼,醒过神来,犹自不知她想要说甚么。
云睿聚精会神地听景砚说史,心中暗自惊奇:照理说,这杨承吉乃谋逆之人,阿嫂言语间却平和得紧,未曾透暴露讨厌之色。莫非这此中有甚么启事?
云睿听她言语晦涩,非常不解:君臣议论国事,相谈甚欢,乃至于忘了时候,也是有的。莫非……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事?
云睿呆住。
她想着,小脸也是通红,不知怎的,竟是不敢直视景砚。
景砚面皮发烫,在宇文哲的灵前讲这等事,虽说是“让新皇体味我朝汗青吧”,可她还是感觉非常不适。
“杀、杀了!”云睿瞠目结舌。那是他的堂兄啊,说杀,就杀了?
景砚秀眉蹙紧,觑着云睿紧绷的小脸。她惊觉本身是不是过分孔殷了?所谓揠苗滋长,并非幸事。她本日带这孩子来这里,不是要让她记着深仇大恨的。她要的不是一个“替先帝雪耻”的天子,她要的是一个以天下为重、不蹈复辙、重现列祖列宗当日荣光的天下之主。那是她的哲没有做到的。
言未毕,景砚已是哽咽。
云睿听得暗自点头,这杨承吉确然是个君子君子。只是,厥后如何就反了呢?
云睿一顿,继而游移地摇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