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腾不屑道:“她病得要死了,就算没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奈我何?”
“不心急。为了能和砚儿你长悠长久地厮守,我也再不心急!”宇文睿发誓般道。
昔年,杨灿反出大周,初建朝时,身边另有些死忠干将,也算高低文武同心。可杨灿年纪愈老,身为帝王常有的那刚愎自用的弊端就犯了。厥后杨烈逼宫,杨烈本就是个极其自发得是的,他既当了天子,还是以血腥手腕当上的天子,自发得是相较其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杨烈身故,战腾擅权,北郑朝廷的政局算是烂到了根儿。莫说朝野高低深恨战氏且敢怒不敢言者多如牛毛,就是各城池的守将,绝大多数也是抱着“保命远胜于就义”的动机。
晋王?
“你说……甚么?”杨熙双目涨满血丝,难以置信。
“殿下!含秋哀戚一声,“陛下他……已经、已经驾崩了!”
如此下来,还能够竭力支撑的,也唯有战宇这一支军队,却也是且战且退,直到退无可退。
“甚么声音!”杨熙慌乱失措地离开床榻,“莫非是周军……”
“何人鼓噪?”杨佑面露不悦。
宇文睿抿了抿唇,脸颊上的浅疤因着景砚这一句轻跳了两下,让她不由忆起那些陷于绝境几乎死亡,后又身受重伤痛苦不堪的日子,嘴角耷了耷。
不等有人答复他,惨叫声、兵戈撞击声、战靴短促踏地声接踵而来。
哎呦!别说,五官端倪之间,还真模糊有宇文承吉的影子似的。
“如许的好东西,都被你弃了?你们杨家人,还真是败家。”红袍墨铠的战腾慢悠悠地踱到小天子的书案侧,俯身拾起之前被扫落在地的玉玺,托在掌中细细地打量。
莫非,反了?
大周王军势如破竹,北郑军队节节败退。更有漠南铁骑的帮助,很快地,王军的前锋军队连下数座城池,一封封捷报飞向宇文睿的中军。
但是,北郑皇宫前,等着他的,不是投降的杨氏皇族,而是一个身材魁伟、武将打扮的中年男人,厥后侍立着一众侍从,皆都乖觉地弃了兵刃,寂静无声。
“如何了?是不是陛下来请本宫商讨要事了?”杨熙急问。
“太医去瞧了吗?”
同大周这边的士气高涨截然相反的,北郑军队的确要溃不成军。
“哗啦——”
“德子!姑姑呢?如何还没请到?”杨佑板着稚嫩的小脸喝问,极不耐烦。
大殿表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死尸,血洗普通。
丰年纪大些的大周将官曾见过宇文承吉,不由得打量起这个红袍男人来——
战腾冷哼:“不知好歹的孝子,由他去!”
“朕是大郑天子!你敢弑君!”杨佑不知那里来的勇气,沙哑着嗓子高叫。
“是晋王!晋王他带兵突入大内,将阖宫的人都给……”含秋再也说不下去了。
“又急?”景砚沁凉的手掌覆上宇文睿的,肃道:“之前吃的亏还嫌少吗?”
城垣残破,被生生扯开了一道口儿,硝烟尚未散尽,氛围中还满盈着血腥味。吴斌一马抢先冲过护城河,踏入北郑的都城。
“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被点了名的小内侍壮着胆量唯唯诺诺道:“陛下,已经着人去请了,可……”
“大长公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