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有侍从立时恭声领旨,仓促拜别。
“你明知那陈氏与万重山之间的干系,却将她留在宫中,竟还欺瞒母后,将陈氏腹中的胎儿认作皇室骨肉,你可曾想过是以之事,足以让你与万重山之间君臣离心,为了戋戋一个女人,你何故至此?”
“另有三个多月呢,”轻舟唇角尽是和顺的笑意,那一双眼睛清澈而柔嫩,念起自有孕以来,她所接受的各种痛苦,更是衬着这一刻的相守来之不易,怎不让民气生满足。
“皇儿!”太后的声音亦是变得严肃起来,她看着面前的儿子,几近在眨眼间,先前的垂髫小儿已是长大,已是没法由她掌控。
李云召眸心一震,没有吭声。
“皇儿的意义,莫非还要降罪于他?”太后皱起眉头。
“主子说,镇远侯大胜,俘获敌军万人,亲手射杀辽国王子.....”
“嗯?”
轻舟醒来时,就见本身床前守着一道身影,她心知那是万重山。
寿康宫。
“我们明天,是不是要回京了?”轻舟转过眼睛,向着他看去。
万重山倒是摇了点头,“不,我们就在燕州住着。”
“不碍事的,刘军医都说了,孩子很好,我也很好。”许是有万重山陪在身边,轻舟精力极好,脸颊处亦是透着可喜的红晕,看在万重山眼里,只让他垂怜极了。
人间女子在有孕后大多会格外思念母亲,就连宫中也有端方,凡是嫔妃有身八月以上,娘家的母亲便能够进宫陪产,而轻舟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她现在怀着孩子,思念母亲更是人之常情。
太后缓缓点头。
“儿臣给母后存候。”李云召跪在地上,向着主位上的太后施礼。
听得母亲这般说来,李云召则是摇了点头,道;“母后的话,儿臣有些不明白。”
“但是重山,我很想娘。”轻舟眸心盈如秋水,轻声吐出了这句话,“你让我回京吧,我想让娘陪着我,生下这个孩子。”
“你身子弱,还是要多吃些东西,才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万重山每逢看着轻舟圆溜溜的肚子,高兴中亦是异化着几分担忧,总怕轻舟过于柔弱,出产时会赶上难产。
说完,太后顿了顿,又道;“坊间的风言风语,母后也曾听闻一些,等万重山此番回京,母后会将陈氏收为义女,封她为公主,而后指婚给镇北王。”
“这如何行?”轻舟吃了一惊。
“你说甚么?”李云召面色大变,指着阿谁侍从喝道。
“万重山此番灭了大辽,令耶律隆戈流亡草原,令全部漠北再无王廷,他闭幕了困扰我大齐百年的北境之患,他立下这绝代功劳,不知皇儿要奖他些甚么?”
李云召开了口,声音中倒是浮起几分淡淡的自嘲;“儿臣岂敢,他立下这不世功劳,在北境的声望早已超出了儿臣,母后莫非不知,在北境,大家皆知万重山,而不知李云召?”
“你既开了口,母后也不与你转弯抹角,母后让你过来,为的是镇远侯的事。”
太后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是重重的砸在了李云召的心上。
轻舟摇了点头,这几日,万重山一向守在她身边,每日里都要问上好几次,一时担忧她冻着,一时又担忧她饿着,惹得连翘私底下提及来,都是掩着嘴儿笑。
“你怀着孩子,那里还能折腾,你就在燕州好好儿养胎,我会一向陪着你,等这个孩子出世后,我们再归去。”万重山声音暖和,念起那一次何云礼从大辽将轻舟送到边疆,不过戋戋一夜的颠簸,轻舟就已经动了胎气,回京之路千里迢迢,如果轻舟将孩子生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