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帕子,包含了他和她的名字。
“侯爷!”唐明生冲着万重山的背影高喊,这一起男人俱是一马抢先,身后的马队隔了好久方才追上,就见唐明生一人站在那边,身边另有一匹倒地的骏马。
武州。
轻舟单独一人坐在床前,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俱是守在屋外,恐怕她临阵畏死,改了主张,这一夜的月色极好,轻舟透过窗户,向着夜空望去,但见星云密布,众星拱月,她想起娘亲与本身说过,她出世的那一晚天涯悬着一弯明月,便以此给她取了个乳名,唤作月儿。
听万母这般说来,轻舟终是放下心来,她微微抿起了唇角,暴露一抹温婉而荏弱的笑涡,她向着万母最后叩首,而后缓缓站起了身子,从祖母的屋子里退下。
她久久的看着那方丝帕,在丝帕的一角,她绣了万重青山,青山脚下,则是停靠着一叶弯弯的轻舟,那叶轻舟安温馨静的依偎在青山怀中,说不出的喧闹宁静。
轻舟却并未起家。
“祖母,娘亲她只要我一个女儿,我是她统统的希冀.....”轻舟只觉心中酸磨难言,她心知婆婆早已容不下本身,恨不得立马让她给儿子殉葬,现在,她能求得,唯有万母一人罢了。
嬷嬷们鱼贯而入,先是为轻舟沐浴换衣,梳洗后,而后有嬷嬷为她上了一层淡淡的妆,轻舟的手中一向紧紧的攥着那方帕子,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镜前,看着那些嬷嬷为她将长发散开,尽数绾在脑后,她还是穿带孝服,让人奉侍着换了一双红色的袜子,踩进了一双极新的红色绣鞋。
官道上,一支轻骑正在向着京师的方向飞奔。
万母眸心一震,道;“你是想清楚了?”
“蜜斯!蜜斯!”看着轻舟从屋子里出来,连翘顿时哭出了声来,两个嬷嬷死死拉住了她的胳膊,轻舟向着她看去,刚唤了声“连翘”,身后的嬷嬷已是搀住她的身子,冷冰冰的开口;“少夫人,莫要误了时候。”
镇远侯府。
她念起方才,当荀夫人的话音刚落,宁氏便如同疯魔般,让她去给万梓安殉葬,回想起宁氏的模样,轻舟只觉周身冰冷,冷静攥住了本身的衣角。
看着轻舟的背影,万母心中五味陈杂,只几不成闻的叹了口气。
万重山不分日夜的赶路,一起换了三匹马,目睹京师期近,胯下的那匹良驹却如唐明生所说,已是口吐白沫,委实是撑不了多久。
轻舟叩首,而后又道;“另有连翘,她随我多年,在孙媳内心,一向将她当作本身的妹子,等孙媳走后,还请祖母能为连翘寻一户好人家,让她嫁为人妻,不要做妾。”
“好,我承诺你。待你走后,祖母会照看好你娘。”万母点了点头。
“我不能留下你,让你去祸害我的儿子。”万母干脆将话挑明,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轻舟的眼睛,望着孙媳那张清雨梨花般的小脸,万母压下心中的怜悯,叹道;“你不要怪我,我是重山的母亲,无人比我这个当娘的更清楚,他究竟是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有了今时本日的职位。陈轻舟,我不能让你毁了他,毁了万家的清誉。”
轻舟未曾想到万母会说出这番话来,她微微抬眸,轻声喊了句;“祖母....”
轻舟脸庞上的赤色一分分的褪去,她没有再出声,还是跪在那边,想起万重山,轻舟只觉心头蕴满了酸楚,可在那一份酸楚中,却又异化了一份说不清楚的甜意,她眼中的光是颤抖的,身子也是颤抖的,终究,有一大颗眼泪从她的眼中落了下来,接着又是一大颗,那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过她清丽美好的脸颊,她却浑然未决,只端方了身子,向着万母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