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连翘端着一碗粥,央着轻舟多少吃一些。
“蜜斯!”连翘还欲再说。
目睹着将近误了时候,礼官不得不走到轻舟身边,焦声道;“少夫人,您快去劝劝吧,这如果误了时候,下官可担负不起啊。”
“连翘,你别担忧,”轻舟声音很轻,即便本身也是满心凄惶,却还是温声安抚起了婢女,“姑爷固然不在了,可另有祖母和婆婆,我且在府里守着,等再过两年,你年纪大些,我就去求祖母,给你寻个好人家。”
现在万梓安早逝,万重山念起本身先前对侄儿的各种严苛,男人深敛的眸心中有自责与痛苦划过,他的眼睛血红,半晌没有动下身子,直到温敏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轻声唤了句;“二爷....”
万重山话音刚落,顿时有人上前搀住了宁氏,将她扶到了一旁,宁氏看着那些人重新抬起了儿子的棺椁,她的哭声凄厉,只唤了声儿子的乳名,向着万梓安的棺椁极力伸出了胳膊。
“走吧,婶母陪着你。”温敏懿将眸心的情感压下,与轻舟低语道。
轻舟被这一巴掌打的头晕目炫,她的唇角沁出血丝,只强忍着泪水,复又跪好了身子。
见状,诸人皆是大惊,只当宁氏因着丧子,已是神态不清起来。
万重山收回眸光,只与温敏懿说了句;“让轻舟归去安息。”
轻舟一身缟素,就连乌黑的鬓发上也是带了朵红色的绒花,她未施涓滴脂粉,肤色却还是白净而水嫩,因下落过泪的原因,她的眼圈微红,因着年纪还小,看起来更是让民气生垂怜。
“蜜斯,您吃点东西吧。”
她的泪水一颗颗的往下落,念起早逝的儿子,她实在不能让儿子身后,还要背负被叔父抢妻的名声,让儿子在身后还要受世人嘲笑。宁氏哭得天昏地暗,却毕竟,甚么也没有说。
宁氏瞥见他,唇角便是浮起一抹讽刺,自爱子亡故后,她已是了无买卖,此时见万重山于众目睽睽中公开回护轻舟,只让她胸中的肝火更是浓烈,恨不恰当着诸人的面,要将万重山违背人伦,惦记侄妻的事给说出来。
“祸水!”宁氏双眸几近沁血,冲着轻舟啐出了两个字,她指尖剧颤,不等她再次扬手,手腕已是让人以一道微弱的力量一把扣住,宁氏一震,昂首一看,映入视线的便是万重山冷峻的深眸。
“二爷还是先去娘那边看看,娘这两日一向念叨着二爷,一天都要问上妾身好几次,问二爷何时返来。”温敏懿声音轻柔,望着丈夫风尘仆仆的侧颜,既是心疼,又是担忧。
轻舟摇了点头,“我已经嫁到了万家,我这一辈子,都是万家的人了。”
“我不会让他晓得,”有晶莹的泪珠从轻舟那一双杏眸中落下,她悄悄咬唇,说了句;“一辈子都不会让他晓得。”
“二爷?”见丈夫的目光向着轻舟看去,温敏懿公开里攥紧了丝帕,声音却还是低柔。
“来人,”万重山开口,顿时有人上前,“侯爷请叮咛。”
“蜜斯,姑爷眼下不在了,我们此后可要如何是好?”连翘念起轻舟现在的处境,只感觉难过,话刚说完,便是在那边扑簌扑簌的掉眼泪。
万重山看着侄儿的棺椁,念起兄长临终前,曾慎重的将万梓安拜托给他,他承诺了兄长定会抚养侄儿长大,他足足应了三声,兄长方才闭目而逝,念起旧事,万重山心中涌来一股有力的欣然,他缓缓抬起了手,抚上了侄儿的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