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诸人皆是大惊,只当宁氏因着丧子,已是神态不清起来。
轻舟抬开端,就见万重山的眸子深不见底,他没有说话,只无声的收回了本身的手指,向着灵前走去。
轻舟闻言,看着宁氏悲伤欲绝的模样,只让她的鼻尖也是酸涩起来,她上前几步,向着宁氏跪下了身子,颤声喊了句;“娘,让夫君上路吧.....”
轻舟的眼睛中并无多少神采,看着那一碗粥也是毫无胃口,可瞧着连翘殷切的小脸,她还是将那碗粥接了过来,强撑着吃上两口。
万梓安因着年纪尚轻,膝下也无后代,灵前除了一干仆人外,便只要轻舟一报酬丈夫披麻带孝。
“二爷还是先去娘那边看看,娘这两日一向念叨着二爷,一天都要问上妾身好几次,问二爷何时返来。”温敏懿声音轻柔,望着丈夫风尘仆仆的侧颜,既是心疼,又是担忧。
“蜜斯!”连翘还欲再说。
目睹着将近误了时候,礼官不得不走到轻舟身边,焦声道;“少夫人,您快去劝劝吧,这如果误了时候,下官可担负不起啊。”
若按年纪,他比万梓安只大了十二岁,犹记得在万梓安年幼时,他也经常抱着侄儿出外玩耍,对这独一的侄儿,他不是不心疼,在大哥归天后,他也曾感念侄儿年幼丧父,是以对母亲与大嫂对侄儿的各种宠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当万梓安垂垂长大,他却长年戍边,目睹侄儿成为纨绔后辈,他又何曾尽到叔父之责?
“连翘,你晓得吗?”轻舟终究抬起了眼睛,她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她就那样看着连翘,小声吐出了一句话来;“只要在万家,我才气再见着他。”
女眷们窃窃低语,直到礼官的声声响起,出殡的时候已到,那几个女眷方才闭上了嘴巴。
晚间,连翘端着一碗粥,央着轻舟多少吃一些。
宁氏瞥见他,唇角便是浮起一抹讽刺,自爱子亡故后,她已是了无买卖,此时见万重山于众目睽睽中公开回护轻舟,只让她胸中的肝火更是浓烈,恨不恰当着诸人的面,要将万重山违背人伦,惦记侄妻的事给说出来。
“镇远侯府现在倒只剩万侯爷一个男丁了,偏生侯爷夫人又不能诞育子嗣,即便万侯爷军功如何显赫,这今后镇远侯府,可不还是连个秉承的人也没有?”
万重山收回眸光,只与温敏懿说了句;“让轻舟归去安息。”
“侯爷放心,妾身会照顾好轻舟。”温敏懿上前扶住了轻舟的胳膊,与万重山温声开口。
“蜜斯....”连翘心知轻舟的心机,也明白轻舟口中的这一个“他”指的是谁,当下既是难过,又感觉不值,只问轻舟:“您如许,侯爷他晓得吗?”
万梓安出殡的那一天,前来记念的人络绎不断,侯府外的马车几近要将整条街占满,就连与皇上亦是派了曹公公亲临侯府,丧仪按着侯爵之制,范围甚是弘大。
“祸水!”宁氏双眸几近沁血,冲着轻舟啐出了两个字,她指尖剧颤,不等她再次扬手,手腕已是让人以一道微弱的力量一把扣住,宁氏一震,昂首一看,映入视线的便是万重山冷峻的深眸。
连翘话音刚落,轻舟便是想起万重山,顿觉一颗心又苦又涩,她晓得连翘说的不假,现在万梓安不在了,老夫人和宁氏只怕断断不会让她留在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