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听着连翘的话,得知这药是万重山命人送来的,心头顿时一颤,她想起白日时,万重山曾将她从空中上扶起,许就是在当时,她的伤落在了他的眼里。
“明日,我便方法兵赶往武州,”万重山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嘶哑着声音吐出了一句;“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伉俪两有半晌的沉默。
连翘不敢不答,只得道;“蜜斯....还没有安息。”
连翘念起两人身份的差异,内心只觉难过,她动了动唇,却毕竟按着轻舟的叮咛,没有再说下去。
“睡不着。”万重山开口,说了三个字。
温敏懿默了默,道;“二爷,您别嫌妾身多嘴,梓安是我们万家独一的独苗,这孩子此番受了这般重的伤,今后.....怕也是难当大任,还请二爷....”说到这里,温敏懿心中有锐痛划过,却还是咬了咬牙,说了下去;“能为自个的子嗣着想。”
连翘回过神来,凝神看去,借着模糊的月光,方才瞧见前面的男人不是旁人,恰是万重山,她心下一惊,赶快施礼,“奴婢见过侯爷。”
温敏懿先是一怔,只敛下双眸,向着万重山行了一礼,“二爷也请早些安息。”
轻舟的心顿时狠恶的跳了起来。
万重山黑眸如墨,他看着温敏懿的眼睛,只道:“你是劝我纳妾?”
“二爷,可还是为梓安的事烦忧?”温敏懿心知万重山本日刚回府,便是去看了侄儿,而后便从宫中请来了太医,可那太医瞧过后,说的话也是与崔大夫分歧,万梓安变成跛子,已成为定局。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家蜜斯。”万重山停下了步子,他没有回身,只微微侧头,留下了这句话。
连翘进屋时,就见轻舟正坐在那边入迷,烛灯映照着她的秀容,衬着她的身形更加窈窕。
“连翘,”轻舟出声打断了连翘的话,她的睫毛悄悄颤着,很小声的道出了几个字;“你别说了。”
“蜜斯,您看这药....”连翘声音很轻,即便她只是个丫环,也晓得万重山是多么身份,他不但是大齐的大将军,镇远侯,也更是自家蜜斯的夫家叔父,是与公爹一样的人物,与轻舟之间是千万不能有何牵涉的。可自打她跟着轻舟进府后,万重山为轻舟所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她也都是瞧在眼里,每逢想起来,就连连翘也都觉忧心。
“二爷若偶然纳妾,妾身也没法可想,也幸得轻舟是个懂事的,梓安伤重的这些日子,也都是轻舟在他身边细心奉侍,等梓安伤势病愈,想来他们两要不了多久,便会为我们王府添丁,到时,二爷便有侄孙可抱了。”温敏懿声音温婉,缓缓出声。
“侯爷!”连翘大惊失容,刚要迈出步子,便被万重山的侍从一把抓住了胳膊。
连翘伸出了手,摊开,暴露了手心中的一个瓷瓶。
连翘沉默着,隔了好一会儿,才道;“蜜斯,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是侯爷方才遣人送来的,送药的人说,这药对烫伤有奇效。”连翘说着,眼睛则是落在了轻舟的手背上,那被烫过的肌肤已是起了好几个水泡,只一眼,连翘便不忍心再看下去。
临行前的一晚,夜影婆娑。
说完,便是分开了万重山的书房。
“天气已晚,二爷怎还没安息?”温敏懿刚进书房,就见万重山站在窗前,她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身形一如当年那般健旺,光阴并未在他身上刻下陈迹,比起本身当年初初嫁与他时,此时的万重山看起来更显成熟慎重,平增了很多男儿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