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吟乘风而起,在空中本来飞得好好的,俄然一个转向,往他处飞去,楚盛衣呼喝了几声,一吟在空中回旋,迟迟不肯听令。仗剑宫的琴鸟极具灵性,自从赤松子将它交给了楚盛衣,凡有令来,莫敢不从。楚盛衣心知有异,便拍了拍它,任它飞去……
楚盛衣不喜与人打交道,一向待在船舱中养伤。这夜他运功结束,感觉舱中非常气闷,便去船面上透气。他在船舷边站了一会儿,正要回身回到舱中,却听得有人低声游移问道:“中间是……楚盛衣?”
楚盛衣在旁听了一会儿,上前问道:“程副帮主,沈淳跟去的仙颜女子大抵多大年纪?长的是甚么模样?”
第二日一大早,问了程三浅,萧先生还是未回。船上四海帮世人筹议了一下,一向在海上就这么漂着也不是体例,决定先去比来的岛上停靠,增加补给。
“不走了不走了,大师停在这里,等姓萧的来了,说清楚我们再走。哎哟,沈淳那船人跟着那仙颜小妞去了,可别出事了……”程三浅在船面上大吼大呼。
云西辞与楚盛衣同时脱手,云西辞揽向她的肩膀,楚盛衣一把提住她的领口,云长乐被两股力道拉得歪倾斜斜。
云楚二人闻声一瞧,云长乐醒过来了。
此言一出,真如石破天惊!
程三浅大吃一惊,嘴巴大张,过了半晌,抖声问道:“我们这船不……不是去丹霞岛,中间在羽山岛、老头崖、飞鱼岛上长久逗留吗?这梅……梅木岛是如何回事?我咋不晓得要去梅木岛?!”
楚盛衣“咦”了一声,暗生警戒,心道:“莫非是萧先生诓我?”面上倒是一片安静,暴露思考的神采。
程三浅啐了一口,瞪住他道:“帮主把四海帮给我打理,第一单买卖就出了岔子。沈淳这臭小子固然没美色迷了心眼儿,但他好歹是老子看着长大的。蒋平,不管他死活的话休要再提。”蒋平忿忿不平,与他争了几句。
现下程三浅他们不肯再走,萧先生又不知何时才气返来,楚盛衣决按等候一夜,等天亮了再作筹算。
若说这些年另有甚么事情能让云西辞大吃一惊的,除了有关云长乐的,便是此时楚盛衣这句了。他正待相问,便听中间一个略带嘶哑衰弱的声音问道:“如何梅木夫人也让你去见她了?”
楚盛衣转头只见七八步开外有个一身暗蓝色短打的船工,他思考半晌,问道:“四海帮的程副帮主?”
云西辞并未将他的回绝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楚兄,鄙人非常猎奇,你为何会俄然呈现在这里呢?”
“他为了那女人竟敢跟大师拆伙,副帮主,我们还管他甚么死活。”四海帮的一个帮众说道。
楚盛衣走向船舷,心道:“萧先生想来没有骗我,但他却想不到船上的人会与我熟谙。”他转头看了程三浅等人一眼,江湖中大家听闻梅木夫人色变,如果说萧先生是为了让他们放心出海,那么坦白他们去梅木岛,便也说得通了。
楚盛衣看向英儿,沉声道:“她为何要杀你们?”
“果然是楚盛衣?”那人回道,但见楚盛衣并不答话,呵呵一笑,又说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楚盛衣还认得我程三浅。”程三浅与仗剑宫薛逸、冯素云等人结了梁子,但与楚盛衣倒也没甚么大的仇恨。能在这外洋之处见到个“熟人”,他的内心还是欣喜居多的,他抓了抓头,上前问道:“楚少侠这是要去哪个岛啊?上了我们的船来,我老程竟也不晓得。失礼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