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念神采已然有些丢脸。欧阳云心中一叹,话已至此,如果再持续下去,恐怕不能善了。他对欧阳念叨:“长乐既然不在此处,云某就此别过。”说罢微微一笑,抱拳一礼,回身就要分开。
两人分道扬镳。长乐内息不顺,路行歌曾千叮万嘱要她好好疗伤,她深吸口气,稍稍平复了胸中窒塞的内息,心中一动,和衣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想了一想,又将本身双手、脸颊摸得又脏又灰,这才往欧阳间家赶去。
欧阳云去意已决,见他反对,眉头微皱,侧身相避,足尖轻点,眨眼间人已向前飘去。
欧阳云微微一笑:“长乐年纪虽小,却也经历了很多风波,即便是罗景天、司徒寒江如许的人物,也不能在她那边讨得好去。如果有人真当触怒了长乐,她动起心机来,谁欺负谁可也还难说?”他笑吟吟地看着欧阳念那神采微变的面孔,腔调又轻又慢地说道:“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欧阳间家既然已有灵灵,宗主自当明白,我儿还是跟着我得好。”
欧阳念一急,抢上一步,叫道:“且慢!”
欧阳念自苍茫山落霞岭返来后闭关三年,才参透了这招“至阳指”,固然只要一招,但在参透后,身法、内力、指力均有惊人晋升。他曾暗想,如果当年云烟应战三大护山妙手之时,本身有现在的修为,或许本日就没有这盛况空前的慕城之战了。而此时他一脱手便用“至阳指”,不但是因为这几年修习最勤的便是这招,更是因为欧阳云实在是身法太快,若要截住他,非得用这招不成。由此可知,欧阳云的武功修为已不在云烟之下,自可划入当世最强之列!一想到这里,欧阳念心中顷刻百感交集,欧阳间家这两代当真奇才辈出,先有欧阳云,再有欧阳长乐,加上灵灵,江湖中有哪个门派有如此多的天秀士物?
“大哥,”他高喝一声,仓猝追上,正要开口,却见欧阳弘蓦地回身,盯着他道:“焚琴煮鹤乃至,二弟可猜获得他们带了甚么人一同前来?”
欧阳念闻言一震,叹了口气道:“只是长乐说到底还是欧阳家的子孙,我见她资质聪慧,根骨绝佳,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他眼中闪现激越的神采道:“这孩子此后成绩只怕不在先祖欧阳写真之下!如此美木良才,我如果让她今后颠沛流浪,不在欧阳间家庇护之下,又如何对得起欧阳间家的列祖列宗?”
欧阳云闻言冷哼一声,蓦地回身,右手重挥,自欧阳念右臂合谷、阳池、外关一起点上,至手三里、曲池穴,这下当真急若闪电、势若惊雷、轻若鸿羽、幻若飘雪。这手点穴工夫直看得欧阳念目炫神迷,心神荡漾,只见他右臂一震,大声赞道:“好!这是便是云儿自创的急雨弄箫么?”
欧阳弘看了他一眼,冷然道:“莲生,欧阳莲生。”
此时两人沉默不语,双双沉浸在刚才那招的震惊当中。
两人沿山而行,长乐心中焦急,奔得太快,被欧阳灵灵打中受的内伤又激了出来,心口一阵憋闷。西儿见她神采不好,便道:“我背你。”长乐摇了点头,说道:“冯叔叔说,娘亲被人掳走不知所踪。爹爹在欧阳间家,休咎难测。我娘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了。我想先去欧阳间家找我爹爹。欧阳弘心机深沉,欧阳念刚强古板,如有人用我爹爹娘亲的事情教唆,爹爹又念着欧阳间家的血脉之情,怕是会吃大亏。可惜,凭我们两人的工夫,又打不赢欧阳间家的那几个叔叔伯伯。”西儿说道:“如果路叔叔和我姑姑在,那便是万无一失了。”长乐抿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