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猎奇测度之下,脸皮打小厚逾城墙的萧冷儿第一次生生红了脸,既回不了嘴,当然更不能回身逃脱,独一能做的就是一双眼使上了满身力量狠狠瞪着面前笑得风生水起气定神闲那妖人。
赵掌柜有些惊奇看萧冷儿一眼,沉吟半晌方道:“小公子好生聪慧。方才一见二位,鄙人确然惊奇,只因二位与鄙人两位故交不管面貌抑或风采俱是神似。二十多年前,鄙人亦在此以两坛陈年女儿红相请他二人。”
萧冷儿对劲看着他,笑道:“如何?”
庚桑楚折扇轻摇,靠近她脸容笑道:“小丫头若如许以为,那就是如许了,我事事都依了你的。你若以为太阳是方的,或者本日有人咬死了只狗,天下如有一人不信,我定补缀到他服帖为止。”
他语间神采,倒是半分不在乎。萧冷儿不知怎的,内心便有些闷气,也安闲他耳边悄悄咬牙:“绣花枕头那么聪明,莫非竟不晓得小爷天生就爱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庚桑楚看似毫不在乎,却在萧冷儿提笔刹时蓦地期近她身,左手揽她纤腰抱她个满怀,右手握上她执笔之手。萧冷儿一时无妨,竟被他紧紧制住,惶恐道:“你……”
庚桑楚有些莫名,低下头看那画,却不由呆住。只见那画中一人宽袍玉带,折扇轻摇,未语先笑,容色丰采难以描画,不是他却又是谁?他自呈现以来脸上笑意涓滴没有减过,现在却当真惊诧,结健结实呆在原地。
萧冷儿连耳根子都已红透,用力推开他,连连退后三步这才站定,狠狠瞪着他道:“庚桑楚,总有一天本少爷要把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以泄心头之恨!”
萧冷儿自发无趣,随便看向窗外。这一看之下,却不由大大冷傲。她呆在江南的时候实在并未几,这观仙楼虽极其闻名,但在她想来也不过平常酒楼,一次也未曾来过。本日乍见才觉观仙楼位于西湖边沿,本身阵势颇高,这楼本身也极高,两人坐于顶端,位置极佳,一眼望下去,不但纵观西湖浩渺,竟另有把全部江南风景尽收眼底之势。其娟秀壮观,自不在话下。萧冷儿一时情感大好,只觉心旷神怡。已听庚桑楚笑道:“传闻这观仙楼原名是‘临江’二字,二十多年前有位文采颇甚的游侠在此喝酒,见西湖美景比同瑶池,因而临去时以筷沾酒在墙壁上写下‘观仙’二字。这老板大略也是想这‘观仙’比‘临江’更成心境,便把店名更了观仙楼。”
半晌赵掌柜忍不住问道:“公子爷,那位小公子,看来身份不辨,公子爷却一口一个……不知她究竟是……”
庚桑楚眨了眨眼:“包管连做梦也叫着,不然你今晚夜探我‘香闺’来证明一下?我住在……”
萧冷儿回过甚来瞧他。
萧冷儿又已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萧冷儿心中忽生豪兴,冲赵掌柜道:“赵大叔能不能借我纸笔一用?”
世人齐声道:“他如何?”
那赵掌柜却似没瞥见两人辩论,细细看了那画笑道:“小公子一手丹青确然高深,这位公子神韵,本是笔墨难以描述,但小公子寥寥几笔,却使公子神髓跃然纸上,实在难的。如此佳作,岂能无字,小公子何妨再多誊写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