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桑楚右手重抬,似要抚她头发,却终究停在半空中。眸色一转,还是自如谈笑:“丫头,我瞧你还是从速跟他归去吧,不然有人醋坛子可要打翻了。”
庚桑楚有些莫名,低下头看那画,却不由呆住。只见那画中一人宽袍玉带,折扇轻摇,未语先笑,容色丰采难以描画,不是他却又是谁?他自呈现以来脸上笑意涓滴没有减过,现在却当真惊诧,结健结实呆在原地。
萧冷儿“噗嗤”笑道:“赵大叔,有个事理你可要大大的记着了,但愿越大,绝望越大,凡事看看热烈也就成了。”
世人齐声道:“他如何?”
萧冷儿对劲看着他,笑道:“如何?”
本来庚桑楚方才点菜时只叫那店小二随便上酒,他见这两人一个清丽绝世,一个妖魅无双,却都是让人一见就心驰神怡的人物,只觉没甚么能配得上两人光彩潋滟,竟傻头傻脑跑去跟掌柜这般说了。这赵掌柜也是个妙人,一见两人容色大为骇怪之下,竟立时去酒窖拿出收藏数十年舍不得喝的极品佳酿亲身给两人送来。
赵掌柜不由笑道:“两位公子当真不俗。没错,便是二十年前题这‘观仙’二字之人。”
庚萧二人一曲已毕,眉眼相触之即也不知怎的,两民气中便是一悸,均不甚安闲转过脸去。
赵掌柜不由莞尔。
两人这行动本身虽没觉甚不当,看在别人眼里倒是大大的含混了。扶雪珞眉宇间更见冷酷,萧冷儿已回身大步向他走去,眼看就要下楼去,她却又俄然停下脚步,掉头向正笑意盈盈看着她的庚桑楚笑道:“庚桑楚,可别忘了明天这顿饭你还欠着我呢。另有,记得我的名字――”她顿了顿,“萧冷儿。”
庚桑楚折扇一收,转头笑道:“那掌柜的看她究竟是男是女?”说完再未几瞧世人一眼,谨慎翼翼收了那画,大踏步向楼下走去,背影似飞扬非常又似形单影只。朗朗歌声渐远:“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敷贵,但愿长醉不肯醒……”
庚桑楚笑叹道:“倒当真痴情得很,只怕出个门都想拿跟腰带把她绑在一处了。”虽都知他打趣,但那端倪轻愁流转间,倒是连赵掌柜也不由看呆了眼。
萧冷儿急于听赵掌柜的说辞,只给他个白眼就算完事。
说话间小二已提了几坛酒过来,庚桑楚也不说话,自*拍开一坛酒向赵掌柜一诺,便自抱着坛子咕噜咕噜豪饮起来,赵掌柜也不客气,亦是直接提起一个坛子。
庚桑楚失态也不过半晌间事,立时便又规复萧洒自如,笑道:“本来丫头对我如此情深意重,只几眼间,已把我神韵都由心中转到笔下。”他俄然靠近她,一手揽她纤腰在她耳边低笑道,“丫头既如此故意,相思意岂敢有负?”
萧冷儿递给他个白眼,正想辩驳,庚桑楚已凑到她耳边轻笑道:“我看有人一会儿只怕要受些苦处。不过人家即使说话再重,也是着紧你的原故,小丫头可千万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庚桑楚折扇轻摇,靠近她脸容笑道:“小丫头若如许以为,那就是如许了,我事事都依了你的。你若以为太阳是方的,或者本日有人咬死了只狗,天下如有一人不信,我定补缀到他服帖为止。”